李商隐《无题》质疑

永寿县马坊中学 荔万鹏

苏教版八年级下册入选了“以清词丽句构造优美形象，寄情深微，意蕴幽隐，富含蒙眬婉曲之美”的晚唐诗人李商隐的七律《无题》，全诗如下：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首诗写与所爱之人别离的伤感情景。苏教版八年级语文教学参考书中对颈联的分析是这样的：“古人说：‘女为悦己者容。\’故诗人转写对方即从晓妆对镜落笔。‘但愁云鬓改\’，是对青春年华的逝去表示忧愁。一个‘改\’字，见出别离之久，相思之苦。当诗人夜晚独对烛之时，所爱之人也许正在凄清的月光下踯躅苦吟吧？‘应觉月光寒\’，忖度对方的处境和感受”。

对这个分析笔者实难苟同：

1、这一分析也就是说上句写对方，下句写自己。这样的分析与其他三联，特别是尾联“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心爱的女子居住在“蓬山”，路程并不远，希望青鸟为我传递消息，上句写自己下句写对方相矛盾，理解起来也有些勉强。

2、“夜吟应觉月光寒”一个“应”字写出了揣测语气，如果说这句是写自己，怎能用揣度语气？显然有些牵强附会。

如果摒弃诗歌分析对号入座的弊端，把这首诗想象成全诗是以女性口吻书写爱情心理的爱情诗，那么“晓妆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两句可以理解为上句写自己，下句写对方，“云鬓改”是说自己（抒情女主人公）因长期受思念折磨，夜夜对烛垂泪，眼看青春日日流失，不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而憔悴。下句揣想对方大概也常常在月夜愁思深深，这种心情投射在自然景物上，顿感月光寒冷，心情也随之黯然，这样整首诗按照先写自己，次想象对方的统一思路进行，也就省了理解上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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