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辉 本报记者 杨波海
1988年3月21日,推土机在武功县南仁乡北坡村砖场起土时,推出墓穴里“大唐车公墓志铭”的碑石和一些铜器、陶器。按墓志铭“翼朝四圣,累衽专席”的记述,车光倩生前从玄宗朝起做事,在肃宗、代宗、德宗三朝历任三位皇帝的贴身侍卫,又“扫荡妖孽,功贯金石,身图麟阁,名彰竹帛,功臣名将叹行列之飒空”,可谓功勋卓著。但新、旧唐书和《通鉴》等史书中均未找到只言片语有关他的记录。且死后又被德宗皇帝用“使主临奠,安葬故里”了却一生,而没能入葬肃宗或代宗陵旁陪伴左右。
当然了,车光倩墓志铭的出土无疑弥补了唐史之阙,但这也给人们留下扑朔迷离的悬念与猜测。历史上有好些功高盖世的侍臣,后来或因政见不同、或因观点不一、或因贪腐过度、或因自命清高等原因得罪权臣望族,史料中就不再记载,而他们的生平事迹、功绩伟业,后人们不是通过墓志铭了解知道,就是民间传说而知。
车光倩当属哪种?这个谜团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会揭开的一天。
少立大志 文武超群
车光倩(733——792),陕西武功人,是“勤书映雪”晋代车胤的后裔。因平定叛军、带兵防秋和护驾有功,被大唐三代皇帝册封为神策奉天行营先军兵马使、奉天定难功臣兼御史中丞、上柱国南阳郡王、赠代州都督。其王父(老爷)车从浦为汾州介休府折冲,大父(爷)车仙政为兰州长史,父亲车神塞赠通州刺史。
天资聪颖的车光倩生长在官宦人家,词赋书法无所不能,练功习武无所不精。全家人居住的甘肃陇西是汉人、羌人和胡人经常进行物资交易的地方,那里因买卖商品常有争执打斗之事。车光倩六、七岁那年,他的父亲车神塞因看不惯两名胡人在街上欺压汉人,便上前三拳两脚就将那胡人打死。为躲避追杀举家人东迁京畿之地武功,后在其父车仙政的举荐下,来到了太原府做了一名府中少尉。
车光倩在10岁那年,就立大志,徒步千里,寻找父亲要做大事。在他行至永平镇时,遇到一个貌若仙翁的老道,看了看车光倩说:“公子贵人相,将来定能官至御史。”车光倩听后只笑不答,给了些碎银就又上路了。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跋涉,终于来到了太原城,见到日思夜想的父亲。在太原城车光倩除了起早贪黑修炼武功外,就是刻苦学习,恭勤不倦。除此之外,他还坚持每天晚上为父亲捶背揉腿,泡脚洗衣。良好的修养,过硬的功夫,超人的才华,得到了地方长官及军队将领的赏识与认可,其孝名更被人们传为佳话。
唐玄宗天宝十年(750),皇家御林军来到山西军营挑选将士,17岁的车光倩已是一个俊朗挺秀、气度不凡的潇洒男儿了,加之他的武功超群,学问优秀被监考官选中。
护驾平叛 功高盖世
天宝十五年(755)六月,安史之乱。唐玄宗在逃往成都之前,任命太子李亨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平叛反贼,车光倩那时早已跟随在太子李亨的左右做着安全保卫工作。但太子李亨一手策划的“马嵬兵变”因陈玄礼的变故,没有达到让父皇玄宗下野的目的,父子俩便分道扬镳,李亨北上甘肃灵武。在那里自立称帝,改年号为至德,是为肃宗。整个登基典礼车光倩用他的忠诚可靠、谋略过人,协助众位臣僚将仪式举办得圆满成功。
至德二年(757)八月,肃宗收复两京的计划如期进行。九月的一天,在收复长安的战斗中,车光倩看着唐将一个个被叛军打得败下阵来,心如刀绞,随即向肃宗主动请缨,得到肃宗亲批。穿上盔甲的车光倩看起来更加的俊美刚毅,气宇轩昂,他高大魁梧、精神振奋、跨马提枪、身先士卒、所向披靡,在他的带领下,部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叛军压了过去。霎时间,车光倩一马当先,冲锋陷阵,手中的红樱枪飒飒飞舞,把叛军杀得尸横遍野,丢盔弃甲。将士们看到车光倩越杀越猛,越战越勇,人人群情振奋,个个斗志昂扬,以势均力敌的气势,同仇敌忾,打得叛军们丢下武器,喊爹叫娘,举手求饶,长安城又回到了唐军之手。这次战斗车光倩的表现让唐肃宗大开了眼界,参战的晋阳三军将士更加敬仰车光倩了,联名向肃宗皇帝呈上奏折,要求给车光倩加封奖励。乾元一年(758)初,肃宗颁旨、任车光倩为上将。随后,车光倩领军完成了收复洛阳的任务。
在肃宗朝的三、四年里,车光倩奉命带领部队“顿周至,驻奉天,迁镇泾州重兵防秋”。肃宗为了让车光倩安心戍边,作媒将朝臣陇右裨将李思恭的女儿许配给了车光倩为妻。是年,车光倩的父亲车神塞已经是通州的长吏了,因在守卫通州城的战斗中身负箭伤,不幸身亡。唐肃宗感慨车门世代忠良,特赠封车光倩之父为通州刺史,以皇家待遇给予厚葬。
广德二年(763)三月,代宗继位的第二个年头,由于车光倩在河南的蔡县把“安史之乱”的叛军分子通过收买、捕杀、劝降、威逼等手段全部瓦解,一网打尽。就连史思明的儿子安史叛军的元凶史朝义也走投无路,自缢而死。代宗皇帝亲封车光倩为蔡国公南阳郡王。据说,杜甫的“生平第一快诗”《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就是因为被当时的革命形势所感动,由此而发创作的不朽名作。
建中元年(780)四月,泾州(甘肃泾川)节度使副职刘文喜起兵叛唐。唐德宗调派驻扎在奉天(今乾县)的车光倩部队前往剿除,此时,47岁的大将军车光倩亲赴前线督战,攻城战斗异常激烈,连打了几天都没有将城攻下,且部队伤亡不少。车光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便鸣金收兵。考虑强攻不行,只能智取,他在征得元帅张巨济的同意后,便在军中挑选武艺高强、手脚利索的士兵组成百人敢死队进行强化训练,他在为战士们配足武器的同时,并亲自讲解登梯攻城的方法、步骤和要领。时间终于等到了,七十天后的一个深夜,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车光倩命令士兵将10架云梯悄悄搭好。他背上背刀,一手提剑,一手扶着梯子趁着夜雨,向城墙上摸去。可是,当他快爬摸到城墙垛口时,一个梯子上的队员不小心用刀将城墙撞了一下,碰撞发出的响声惊动了上面巡逻的守兵,那几个守兵探出头来用长枪向下乱戳,就在这紧急关口,说时迟,那时快,车光倩用手扒梯身子从垛口处一跃而上,飞剑先和叛军厮杀起来,黑暗中除了一片刀枪械具打斗发出的声响和碰击的火花外,就是叛军惊慌失措的呐喊声。敢死队员全部上城,按照分工各司其职,很快城外的大队人马奔赴进了城内,全城内外都被车光倩部队控制。当车光倩他们冲向泾州府去抓叛军首领刘文喜时,刘文喜的头颅已经被其部下刘海宾砍下,摆在了车光倩和众人的面前。车光倩率众兵看了看刘文喜的首级后,拍了拍穿在身上已经有近一百天都没有脱去的盔甲衣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擐甲十旬,才换得元恶坠首!”。德宗皇帝为此封车光倩神策军奉天行营先军兵马使。
智败政变 加官封爵
建中四年(783)十月,唐德宗调泾原兵马赴淮西平叛,泾原兵马途经长安时,因在饭菜上没有得到满足,加之更没有什么赏赐,士兵发生哗变。德宗皇帝得此消息后,仓皇出了长安逃到了奉天城。太尉朱泚篡位称帝,后又带兵进围奉天。此时,德宗皇帝又把他的侍臣车光倩推到了退敌的前沿,车光倩利用城防设施和有利地形作战,协助守军将士把三十六计中的“围魏救赵、釜底抽薪”运用得出神入化,恰到好处。并用飞箭传令的方法指示城外驻军浑瑊将军带领部队“声东击西、趁火打劫”将朱泚叛军分割在今天乾县大留村,盘州村、朱页村等地进行围歼。由于车光倩与里应外和的诸多将领团结一致,配合密切,一个多月就彻底地粉碎了朱泚的阴谋。
政变平息后,德宗皇帝回到京城长安,给参加奉天保卫战的四十多位将领加封进爵,其中车光倩被加官封爵,食邑三千户,拜御史中丞、加上柱国,并以奉天定难功臣之荣身图麟阁。贞元七年(792)十二月十二日,车光倩薨于泾州防秋野幕的视察中,享年五十八岁。第二年的二月二十四日,车光倩葬于京兆武功县仙遊塬,亚相侯纪功作为德宗皇帝的特史参加了车光倩的葬礼,并宣读了皇帝追赠车光倩为代州都督的圣旨。(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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