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镶龙凤木雕的地车轱辘灯
○文/吴树民图/吴树民王欣
每逢正月十五夜,在关中三原县渠安镇黄毛村,就会有一种新鲜热闹的社火表演亮相。当热心的观众如洪涛汇聚,一个头扎英雄结的小伙手执流星锤(柴炭装在一个拳头大的铁纱网里,系于细铁链或绳索一端)轮着闯入人群。看到流星锤飞舞,火星星四处飞溅,人们本能地后退,让出了场地。这时,随着铿铿锵锵的锣鼓声,四个青年各手执牌灯站立四角,然后二十个打扮得俏丽的娃娃,身着节日盛装上场,他们手里推的,就是地车轱辘灯。
地车轱辘灯,是山东移民迁陕路上的一大创造——
1855年,黄河在河南兰考铜瓦厢决堤,汹涌的黄河水改道泛滥,山东全省五府二十余州县受灾。水灾过后,旱蝗并举,蝗来“飞蔽天日,集田害稼”“食禾尽,民大饥”,多个州县甚至发生“人相食”的惨剧。百姓饥肠辘辘,只得逃难逃荒。
山东难民既有广为人知的北上东三省“闯关东”,也有西入潼关但知之甚少的是“闯关中”。“闯关中”和当时在陕西任职的山东籍官员焦云龙密不可分。焦云龙在陕任职,因回乡守孝期间,目睹家乡人民颠沛流离,又深感陕西三原及关中渭北各县土地大量荒旷闲置,便写条折上奏陕西巡抚,计议将山东灾民批量迁往关中。为了进行迁移动员,焦云龙还编了几句顺口溜,来描绘关中的富庶:三原、临潼县一带是“包子山,馍馍岭,哟啊吃香油用手捧”;“西安府,好碾子,一天三遍大卷子”。这对于当时缺衣少食的山东灾民来说,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第一批移民于1885年初从山东动身,于开春时节到达陕西,一路疏散于关中东部各县。
山东移民举家西来,山高水远,日夜兼程,缺乏照明之物,就用木头做一个夹子,中置木轴,穿竖立圆轮,上紧挨放一平板,内放油碗、灯芯,用河边柳条或坡畔荆条折弯成灯状,外用纸糊一灯罩,夜里点着,让孩子推着在前边照明引路。这就是最原始的地车轱辘灯。
生活渐渐富足后,安居三原县渠岸镇的山东人,在正月十五闹花灯时就想起了大迁徙途中的地车轱辘灯,做出来让娃娃玩,既是纪念,又是娱乐。渐渐地,做灯的柳条、荆条换成了细细的竹篦子,内置的油灯换成了蜡烛,外糊的白纸上也画上了各种图案。玩地车轱辘灯的村庄也越来越多,从董家窑(原叫义和)村传到了黄毛村。
建国初期,黄毛村的地车轱辘灯表演程式有圆场、交叉、列队等,后来又加入了夯歌、五人旱船、高跷等民间娱乐。半个多世纪过去了,黄毛村为了让地车轱辘灯重现风采,请来83岁老人梁彦伦、高庆山和72岁的张云亮,做出了13个全新的地车轱辘灯。灯形由原来的简陋单灯,变成石榴形、花瓶形、宝塔形等二层三层灯,每层灯下,都有可以转动的轱辘。外糊的白纸,变成了五彩丝绸,每盏灯上,都有一圈流苏。车转动起来,流苏飞飘,分外好看。灯顶插置着各种绢花,鲜艳绚丽,原来木竹制作的灯杆,已经被PVC管子取代,美观轻巧。灯杆顶端还插入木雕的龙头凤冠,喻示喜庆祥和。灯内的蜡烛已经换为灯泡,底盘装置电瓶,上面用绿叶覆盖,扶杆上安有开关。
地车轱辘灯全部由手工制作,特别是雕龙刻凤,难度颇大。已是耄耋之年的梁彦伦雕龙头凤冠时,利刀划破手指,但他用创可贴一裹,和高庆山、张云亮一起,继续向徒弟传授地车轱辘灯的做法。三位老人的努力,使这一文化深厚、历史悠远、形式独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得以精彩继续,并传承下去。2016年10月15日,黄毛村的地车轱辘灯还应邀参加中国第11届艺术节进行了展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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