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相会”说喜鹊 □朱文杰

喜鹊是中国的吉祥鸟，架起了传说中牛郎织女七夕相会的鹊桥。

牛郎织女的爱情故事，早在东汉《古诗十九首》中就有：“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随着牛郎和织女相会的传说，又诞生了七夕节和鹊桥。《全后汉文》有：“织女七夕当渡河，使鹊为桥”之句。

牛郎织女是汉族四大民间爱情传说之一。相传织女是王母的孙女，私自下凡与牛郎相遇，结成了恩爱夫妻，还生下一儿一女。谁知织女下凡荒废了布耘织霞，违犯天条，王母雷霆震怒，派天兵将织女押回天宫。牛郎担挑装着儿女的箩筐，追到天上。王母见牛郎追来，就用头上的金钗在织女和牛郎之间划出一道大河，这就是银河。滔滔银河，把牛郎和织女隔在两岸；遂有数不清的万千只喜鹊，飞到银河搭成桥，让二人在鹊桥上相会。

因此，喜鹊被人们视为爱情鸟。刘威《七夕》诗说：“乌鹊桥成上界通，千年灵会此宵同。”李洞《赠庞练师》说：“若能携手随仙令，皎皎银河渡鹊桥。”都表现的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故事。李峤《鹊》云：“喜逐行人至，愁随织女归。”都提到了织女。中国发行的邮票上有不少表现“鹊桥”这一题材的。最直接的是2010年发行的《民间传说——牛郎织女》邮票第4枚“鹊桥相会”，运用象征手法，通过两只剪纸喜鹊，架起了牛郎织女七夕相见的鹊桥。2012年发行的《宋词》邮票第3枚“秦观《鹊桥仙》”，画面中密密匝匝的喜鹊搭起了七夕鹊桥，再现了鹊桥相会的美丽传说。2014年发行的《黄梅戏》第1枚“天仙配”中，树上的两只喜鹊喁喁私语，在这里，喜鹊又成了另一个中国民间爱情传说“董永与七仙女”的爱情见证，形象地诠释了“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的爱情主题。

“牛郎织女”爱情传说，源于汉代长安的昆明池。昆明池是在汉长安城开凿的我国历史上第一大人工湖泊，汉武帝把它比作天上的银河。为了上应天象，就在池的东西两侧分别立了牛郎和织女石像，星辰之名有了人形化的牛郎织女。班固《西都赋》云：“集乎豫章之宇，临乎昆明之池。左牵牛而右织女，似云汉之无涯。”张衡《西京赋》云：“乃有昆明灵沼，黑水玄址。周以金堤，树以柳杞。豫章珍馆，揭焉中峙。牵牛立其左，织女处其右，日月于是乎出入，象扶桑与檬汜。”诗圣杜甫诗中亦有：“昆明池水汉时功，武帝旌旗在眼中。织女机丝虚夜月，石鲸鳞甲动秋风。”

中国人把“喜”字加在“鹊”身上，其中寄托着人们的对于喜庆的期望。古籍中有灵鹊兆喜之说，首先牵扯到的就是喜鹊报喜。

老百姓称喜鹊是吉祥鸟，是爱情与婚姻的象征。年画有《双喜图》《灵鹊报喜》《双喜临门》等。但喜鹊报喜并不单指“牛郎织女”故事中的“鹊桥”传说，它的内涵和外延十分广泛。

在民间习俗中，还把喜鹊称为“喜神”，以鸟代替人。这不仅是因喜鹊外形美观靓丽，体态轻盈敏捷，声音响亮悦耳，于人畜无害，更重要的是喜鹊的警觉性给人以灵鸟之感。古称灵鹊、神鹊。在中国传统吉祥文化中，喜鹊多和梅花一起组成吉祥图案，像“喜鹊登梅”“喜上眉梢”等。2017年8月28日中国邮政发行的《喜鹊》特种邮票图案上，就是两只喜鹊在梅花盛开的树枝上喃喃细语。寓意“喜鹊登梅”。而“梅”“眉”谐音，也称“喜上眉梢”。1992年发行的《壬申年》邮票第2枚“喜鹊登梅”以喜鹊登梅的民间剪纸挂帘为背景，梅枝上的两只喜鹊相向立于红色斗方两侧，又寓意“双喜临门”。

喜鹊是吉祥的鸟儿，是专门报喜的。你若是遇到喜鹊朝自己飞来，或看到喜鹊在树上、空中鸣叫时，认为会有喜事来到身边，还会轻声念叨：“喜鹊叫，把喜报。”尤其是听到喜鹊在门口和院中鸣叫，那就预示着喜事临门啦！民谚亦有“喜鹊叫，贵人到”。

喜鹊报喜，或灵鹊报喜，这一观念和认识在中国古时已有之。汉人刘歆在《西京杂记》卷三中说：“乾鹊噪而行人住，蜘蛛集而百事喜。”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卷下中说：“时人之家，闻鹊声，音为喜兆，故谓灵鹊报喜。”

诗人感时伤物，是最重情的人，当然就更加相信灵鹊报喜这一说了。李白《鹊》中有：“五色云间鹊，飞鸣天上来。传闻赦书至，却放夜郎归。”李白把自己遇大赦这一喜事，与“飞鸣天上”的“云间鹊”巧妙联系在一起，喜鹊报喜在他心目中还是非常认同的。

再有南唐词人冯延巳《谒金门》中：“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宋之问《发端州初入西江》诗说：“破颜看鹊喜，拭泪听猿啼。”李绅《江南暮春寄家》诗推测家人的情况是：“料得心知近寒食，潜听喜鹊望归来。”古人认为鹊巢中有梁，能看见喜鹊上梁的人，一定会富贵。《酉阳杂俎》前集卷十六说：崔圆妻未出嫁时，与众姊妹在家中后园游戏。她看见两只喜鹊构巢，共同衔着一根尺余长的木枝，安放在巢中作梁。果然，她成了大臣的夫人。

还有中国人将喜鹊视为国事的祥瑞。《酉阳杂俎》云：代宗时，有两只喜鹊口衔泥土和木枝，将乾陵上仙观天尊殿中隙坏的15处逐一修补完好，于是“宰臣上表贺”。乾陵为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合葬墓，在今陕西乾县。

民间有“喜鹊叫，贵人到”之说，而以笔者大胆揣测，这贵人首先是指医生。因为古时缺医少药，走方医生即行医，最受老百姓欢迎。医铃一摇，四里八乡都知医生来咧，而更远的地方，尤其人迹稀少偏僻之地，人未闻医铃响，可能已引起喜鹊的感应了。说灵鹊兆喜，最后这灵鹊就代称医生了。其实在古典的《禽经》中就有“灵鹊兆喜”的说法，自古医生都是治病救人，无论走到哪里就把平安健康带到哪里，如同翩翩飞翔的喜鹊，飞到哪里就给哪里带来喜讯。由此看来，医生如同喜鹊。而中国古代名医扁鹊，其名如喜鹊。清代学者梁玉绳在《史记志疑》中说，扁鹊之扁是“取鹊飞翩翩之意”，指一只喜鹊自由自在地飞翔，并由此引出对医生的专称。

确实，从喜鹊架起牛郎织女七夕相会鹊桥的神奇中，我们认识了喜鹊；喜鹊也成了我们心中最吉祥的鸟儿，专门报喜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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