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都咸阳,若提及夜晚最繁华热闹所在,人们会不约而同地说到一个地方——汇通夜市,在口语里大家更习惯于称之为汇通面。
乍听起来,汇通面是一个面食品牌,然而它已超越面食本身的属性,成为一个地理坐标,抑或是一张城市名片。汇通,汇聚通达之谓也,这里地处中华广场西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在前些年,这里曾是汇通商厦,然而经营状况江河日下终至难以为继。商厦在被某民营企业收购后,有人突发奇想,在商厦前的空地上许可夜间摆摊设点作夜市,夜市的经营项目很单纯,除了个别几家烧烤、砂锅之外,一律卖面,卖关中家常干拌臊子面。
汇通夜市临近彩虹、偏转两个劳动密集型电子企业,每到夜半,职工们下了夜班纷纷来此吃宵夜,这成就了汇通夜市最初的繁荣。
无论春夏秋冬,严寒酷暑,汇通夜市经营时间雷打不动。每到下午六点前,上百家经营户都开着电动三轮车,拉上锅灶器具,向这里集结。待到华灯初上,这里便一派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数百家摊位同时掌灯营业,招牌一律是汇通面,只不过为了区分,各家在汇通面之前冠以乾县王家、泾阳特色、淳化正宗等定语,不一而足。你从通道里走过,摊主边忙着下面边搭话招呼,“吃面,来,这边坐。”其实这里上百家的面全然雷同,由十多个人在夜市后边的作业间擀面供应,摊主们只负责煮面、调面,就是调料也不外乎荤素臊子各一盆,素臊子无非是土豆、红萝卜、豆腐切成小丁块,素素的,没多少油料,其余的辣子、酱醋等调料也一应俱全,一口用于煮面的大铁锅、架在铁桶炉子上红红火火、热气腾腾。
汇通夜市没有淡旺季之分,光顾这里的食客也无身份地位高低之别,你往那条凳上落座,摊主都一视同仁。面摊一般以一家人为单位,下面的下面,端饭的兼顾招呼人,动作无不熟练利索。客人落座,自然有一份浓度不低的面汤端在桌前,然后只需问辣子多少,大碗小碗。待顾客酣畅淋漓地吃下一碗,摊主客气地问一句,吃好了没?味道咋样?慢走。然后收碗,忙着接待下一拨客人。
人们往往在夜间加班后、牌场散摊之际、外地归来伊始,会不约而同地说一句,走,吃汇通面。这里没有宴席,不是讲排场的地方,初识的青年男女、私密性的应酬一般不来这里,怕落下吝啬掉价之名,然而相熟的朋友相约来这里,为的是感受这里的气氛,置身于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没有选择的困惑,不会有久等的无奈,形形色色的人吃同一种面,蔚为壮观、豁然舒心,仿佛食欲也能得以提升。倘若朋友间有打牙祭请客的借口,偶尔打趣也会冒出一句,走,我请客,汇通国际大酒店,然后便引来大家心领神会的一笑。
早在前几年,负责管理夜市的公司已对“汇通面”品牌进行了商标注册,logo是简洁形象的一碗冒着热气的细面,泛着光的招牌就挂在夜市广场南面的楼宇顶端。其实汇通面品牌的树立来自芸芸众生的口碑,根深叶茂,不比其他商品是定了品牌后再宣传推广,并不见得会被认可追捧。
昨晚再次去吃了汇通面,于两排红灯罩之下随意选择了一家摊位,老板殷勤地招呼,端汤上面,在久饿之后吃上一碗汇通面,倍感舒爽。闲谈间问及老板得知,这样一家占地仅三五平方米的摊位月租金目前已超过四千元,较之最初翻了一番有余,由此可见生意的火爆,人气之鼎盛。
关中人好面食,所以也曾有“生意做遍不如卖面”一说,想想汇通面之所以历经十余年兴盛有加,在咸阳演绎出一道风景,一个传奇,无外乎在口味与价格上均遵循了大众路线、家常味道。大道至简,真味至淡,简单,是最好的生活,清淡,是人生的本色。如此,隔山岔五去吃碗汇通面,感觉也是极好的。(B)(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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