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我永远的魂 刘丁侠

我的女儿从小就是母亲帮我带的。自从去年上幼儿园，本来有车接送的，我完全可以照顾孩子。可母亲说离她那里近，只有三分钟的路程，让我安心地上班。我一想也是，就答应了，其实我是想轻松些而已。

于是我将孩子周日晚上送给母亲，然后周五下午接回家。可能是新学期的缘故吧，那天孩子死活不让我走。我无奈之下告诉孩子，只要她听话我明天下午接她回家。

第二天下午，我去接孩子，顺道去了母亲那里，母亲正在邻家打牌，我要了钥匙回家取出电动车，这时母亲从邻家回来了。我说要带孩子回我那里，母亲用紧张的神情看着我，脸涨得通红通红：“今天才星期一，你咋带娃回呢？”“我昨天答应孩子了，我不能骗孩子呀！”母亲不依不饶甚至有点恳求地说：“还是把娃留下吧！你那么忙。”我笑着说：“我明天有时间，不用担心。”这时母亲一脸自惭地说：“得是嫌妈打了麻将咧，我知道什么时候接娃的。”语气中俨然一个犯错的小孩。我说：“妈，时间不多了，我还要跟读呢！”我便骑车走了。背后传来了母亲轻声的叹息：“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晚上我难以入睡，母亲那紧张的神情，通红的脸，在我心里不停地闪现，还有那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在耳畔回荡。想想母亲年事已高还为我操劳，两行热泪从腮边落下，思绪被拉得很远很远。

听大人们讲，母亲当年分家时什么也没有，我的大妈还随口从冷风中飞来一句话：“看你今后咋养活你那四个丑女子？”母亲没有争执，用她柔弱的肩膀扛起了家。她给别人收麦子，一天能收二亩地；她开始养鸡、养兔、养羊、养牛；她开始种树卖杏、卖桃；她自己做灯笼、卖灯笼；她给我们缝衣、做鞋、做饭，到现在那大箱子里还有满满的一箱；男人能干的拉水、扬场她也不在话下。父亲是半个文人，极其看中自己的面子，脾气也大。孩童的我们都不喜欢他。母亲说她曾为了姐姐一块钱的学费而跑遍了我们那个小队的十几户人家。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母亲痛苦的是那些愚昧落后的封建思想。在没有生弟弟之前，那些村里村外的人都说母亲是光会生丑女子。母亲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尖酸刻薄的言语，回到家还要看所有人特别是婆婆的眼色。

最心酸的一段往事母亲曾对我讲过：那是她怀姐姐的时候，每天跟平常人一样干活这一点也不稀奇，省吃俭用留下了半斗细粮，可不巧生孩子的那天正好我爷爷去世了。大家便一致认为母亲是个不祥之人，那辛辛苦苦节约的粮食也被父亲拿去安葬爷爷用了。生完姐姐的第三天她连走路也走不了，便将那位姐姐送了人。

还记得生二弟时，爸爸带我们几个姐妹去邻家看电视去了。那是1988年农历8月13日的晚上，那晚的月亮很亮。等到我们看完回家时，母亲安静地躺在炕上，脸上毫无血色，但嘴角有一丝微笑，她的旁边有一个瘦弱的婴儿——我的二弟，其他一切都已经收拾停当。母亲每每说起的时候神情都很淡然，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她从不认为生活有什么磨难，她觉得磨难才是真正的生活。母亲的思想深深扎根在我们姊妹7人的心中。在人生前行的道路上，我从没有因为困难和磨难而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凭借自己的力量，不怨天，不尤人。

我深爱的母亲，我永远的魂！

（作者单位：乾县峰阳初中）（E）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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