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当皇帝后,为了采纳谏言,了解民情,做了四个铜匣子,分别设在京城四周,以收天下意见。她把收检意见这件事交给了礼部侍郎徐有功,让他每隔五天进宫面奏一次。
在一个初夏的夜晚,蟋蟀奏鸣,明月高照,武则天正在院中牡丹花园石桌前纳凉,侍女左右持扇拍撵飞虫,徐有功提着铜匣子进来,他取见约略一看,皱起了眉头,不言不语,武则天看此情景,便问“什么事?”
徐有功气愤地说:“应该严惩!”武则天问:“是有人想谋反吗?”徐有功忙说:“是有人说皇亲贵戚的坏话,应查明正法!”
武则天纠正道:“不忙,你先念给我听。”
徐有功胆颤心惊地念道:“奉天县(今陕西省乾县)县官及其家奴依仗武氏权势,欺凌庶民百姓,霸占良田,迫迁民宅,修建花园,强拉民女为妾。真是蛇蝎之心,豺狼成性!”
武则天听后,先是淡淡一笑,眉宇间漏出轻蔑的神色,继之又严肃起来,问道:“这状子是谁写的?”徐有功以为武则天对写状子这个人恨之入骨,要对他处以极刑,诛灭九族,便战战兢兢地说:“是奉天县庶民王小虎。”
武则天听后微微点头,哈哈一笑说:“这人真有小老虎的气势,敢直言不讳,上告贪吏”她又指着状子对徐有功说:“你今后多收检这些状子,面奏于我。”
徐有功听后,不禁张口结舌。
停了片刻,武则天对徐有功说:“明天贤卿随我私访可好?”
徐有功忙答:“臣从命。”
此时正值炎夏,瓜果成熟。武则天第二天一早宣布免朝,同徐有功换了身农夫服装,派人在县城东阳洪摊买了两筐甜梨瓜,徐有功担着,武则天跟在后面,化装成便衣的卫士尾随着,到奉天县城去卖。为了免得被人瞧破,还找来两顶破草帽,盖着半截脸。
到了奉天县城,集市已经上来,卖肉的,卖菜的,卖瓜果和小吃的琳琅满目,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徐有功把瓜筐摆在县衙门不远的北十字路道旁。这时,从衙门出来三个差官,一起围了上来。
差官甲说:“老汉,多钱一斤甜梨瓜?”
徐有功说:“一文钱一斤。”差官乙说:“瓜苦了咋办?”徐有功说:“瓜苦了保换。”
差官丙说:“好,先尝后买。”说着就拿起一个瓜吃了起来,吃掉一半后,说:“是个苦瓜。”
武则天非常气愤,强压着气说:“苦瓜,你为何不早说话?却吃掉了一半?”
差官丙神气十足,歪着脑袋,瞪着眼说:“老子舌头麻木,方才品出来了”
差官甲说“我来尝一尝”咬了一口,故意吐出来,说:“苦得要命!”
徐有功沉着脸,把半截瓜接过来咬了一口说:“又香又甜,一点也不苦呀!”
他们这边辩理,差官乙却将另一个瓜吃了一半,见那两个差官处境尴尬,上前解围说:“这个瓜更苦得厉害!”
徐有功把瓜接过来又尝了一口,气愤地说:“一点也不苦!你们是存心欺负我们乡下人!”
差官甲、乙一起拥上来,双手插腰,横眉冷对地说:“我们欺负你了,你可怎么办?”
拆官丙摩拳擦掌,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不成种的老汉,敢到俺老虎头上搔痒,我看你是活够啦!”
武则天狠狠地瞪了一眼,强压着气说:“我们是乡下人,头一次进城卖瓜,有眼不识泰山,请问你们是县衙的少爷吗?”
差官丙很神奇地说:“不瞒你说,我们是武皇侄孙武县官的管家。很多人想高攀还攀不上呢。老爷吃了你的瓜,是瞧得起你。要知道有很多人送给我们县老爷财宝美女,我们还得挑挑选选才要呢!”
武则天说:“我们是乡下佬,有眼无珠,不知武县官管家老爷驾到,请你们挑着随便吃吧!”
三个差官这才喜形于色,边挑边吃起来,武则天又问道:“可都是人家送上门的吗?”
差官丙说:“有送的,也有抢的。”忽然一想不对,忙问:“你问这些干什么?”
徐有功笑了笑说:“她随便问问,请老爷息怒”
武则天听后,义愤填膺,可当时也不好发作,强忍了下去,沉思片刻说:“这一担甜梨瓜都送给管家老爷们吃吧!”
三个差官异口同声地说:“好啊,随我们来”
武则天给徐有功使了个眼色,徐有功说:“请老爷带路!”
徐有功担着甜瓜,武则天跟在后面,随着差官走去,刚进县衙大门口,正遇武县官骑马外出。差官甲低头弯腰说:“武老爷,快吃甜梨瓜,此瓜又香又甜!”
武县官连看也不看,骂着说:“卖瓜的跑到衙门院子里,成何体统!快轰出去”
卫士门一听,蜂拥而上,推的推,拉的拉,把瓜筐也推翻了,甜梨瓜满地乱滚乱游。连武则天和徐有功的草帽也拽掉了,衣服也撕破了。武县官未曾细看,便骑马倘佯而过。
武则天怒喊:“武孙下马!”
武县官一看是女皇,大吃一惊,急忙下马跪地叩头:“不知圣上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武则天瞪了一眼,气愤地说:“闻听你修了一座花园,十分别致,特来观赏。”
武县官一听,吓得不禁一怔,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武则天不理睬他,即同徐有功回京都长安。随后,派了两名大员,前去奉天县调查得知,武县官确系一名贪官,为了给自己修建花园,拆民住房,占民良田,分文不给,草菅人命,武则天听到回禀后,肺都要气炸了,立即捉来了武县官对证,完全属实。便将武县官绑到刑场,斩首示众!
众民拍手称快,赞扬武则天执法如山,六亲不认,不徇私情,真乃明君。(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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