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县劳动号子（夯歌）发展探微 李志祥

号子，是民歌中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它是直接伴随广大劳动人民歌唱的民歌。它是最早的民歌形式，是广大劳动人民在生产、生活实践中，口头集体创作出来和口头流传保存下来的，它又被劳动者在生产、生活中所应用。

在集体劳动中，需要叫号子，首先要有一个领号子的人，领号子的人实际上就是这个集体劳动人群的总指挥。大家的动作快与慢都由他来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而定。一个号子喊的时间长了，需要换另一个号子，都由领导号子的人来定。

号子的曲调嘹亮、粗犷、豪迈、坚定有力，它的节奏感特别强，它的歌词为口头即兴创作，内容非常广泛，包括叙事、生活、爱情等。

笔者60年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农村劳动，而且多年大部分时间在水利工地。在这之前，每年各个假期都在水利工地，身临其境，对当时的劳动号子（夯歌）略知一二，说起夯歌，那就得从1958年说起，在这之前，陕西乾县根本就没有劳动号子，特别是没有夯歌，只是泾河、周至河有划船号子。

在一九五八年毛主席指示“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的指引和鼓舞下，在千万人的水利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劳动中，打坝修渠，人人日夜奋战。为了鼓舞大家的士气，缓解疲劳，在新的形势下，就需要新的劳动号子。

工程刚开始，在没有新号子的情况下，当时就利用原始极简单的号子，一天到晚喊这样粗略极简单的号子，在这么紧张重体力劳动下，时间长了，人人都感到疲劳无力，更不能提起大家的劳动热情和干劲。在这种情况下，各公社各大队自己编创些自己所需要的新的号子（夯歌）。当时大家都感到没文化更没有乐理知识，但在这个困难面前，每个人的热情和积极性很高，个个都参加到编创新号子里面去，都利用晚上和雨天积极编号子（夯歌）。各公社各大队在编创过程中，各自的号子，有意无意地都受到当地的民间音乐和革命歌曲或宗教音乐的影响，还有的受到戏剧音乐的影响，如：弦板腔、秦腔、眉户等。一时间，新的号子（夯歌）四起，内容极为丰富多彩，各具有地方特点和地方韵味。

乾县劳动号子（夯歌）艺术特点：1、它最大的艺术特点是和其他地方（2种）的一般号子不同，其他地方的各种号子都是前长后短，但乾县的夯歌号子可是前短后长，衬词衬句曲调长于正词曲调，而且曲调歌唱性很强。

2、号子与劳动者劳动动作相结合的情况下，决定了它的音乐曲调、旋律、节奏、结构和它的歌唱形式（一领一合）等。这也是每一种劳动号子与其他一般民歌形式不同的地方。它在生产劳动中有两个方面：它能鼓舞士气，调解劳动者的情绪和精神，提高工效。另一方面，劳动者的强度越大，它的音乐性就越小；劳动者强度越小，速度稍慢时，号子在劳动者歌唱中就可以任意发挥它的音乐性。曲调在劳动中不断反复出，歌词的内容也就自然丰富多变起来了，它的结束随着打夯人停止它算结束。

3、号子（夯歌）开始，领唱人唱的第一句是招呼大家做好准备的部分。再乾县夯歌托腔长，而且多用“嗨哟”、“嗨呀”、“呀呼咿呀嗨”，这样的衬词衬句能表现打夯的人们不言而语和思索的感情，并且能渲染气氛。这样的衬词、衬句也可能和当地人说话语言和发音状态有绝大关系。

4、乾县夯歌（号子）内容非常丰富，多种多样，千变万化的，它是由领号子的人口头即兴创作的，领号的人，看见啥，想起啥，就唱个啥，以欢快能催人奋进为最好。它的大部分乐节都在有四分音符上停顿且与打夯节奏配合非常紧密。

5、它是广大劳动群众集体口头创作出来的，口头流传保存下来的，它找不到一定的原作者，在流传的过程中越来越完善。

总之，劳动号子千百年来在广大劳动者中起了极大的作用，特别是在一九五八年以来，在党的号召“大跃进”形势下，全国上下各行各业都在轰轰烈烈地拼命干革命。乾县水利工地也是热火朝天你追我赶，人人都在忘我地劳动。当时口号是：“三天任务一天完，完不成了夜加班，黑天当白天，雨天当晴天，能叫眼睛熬成胶锅锅不叫水渠差豁豁”。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人人都在日夜奋战，广大劳动群众谁能不疲惫呢？这时人们看到和听到新的夯歌号子，特别是“秧歌夯号子”，心情就一下子有说不了的愉快和兴奋，全身也就轻松的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夯歌号子确实缓解了劳动者疲劳的作用。笔者身临其境，深有体会。正如世界音乐大师贝多芬所说：“音乐能使人精神上迸出火花。”夯歌当时不但使人精神上迸出火花，更迸发力量。这些新的夯歌号子，是广大劳动群众集体劳动智慧和汗水的结晶。当时，人们在夯歌里所唱的：“满山绿油油，牛羊满山头。走路不小心，苹果碰肿头”等等。在当时来说确实是人们对未来的憧憬、未来的幻想。如今在党的英明正确领导下，过去的美梦今天全部都一一实现了。

随着时代和经济飞跃的发展，科学技术的不断革新和提高，机械化程度也在提高，一切笨重的体力劳动被机械化所取而代之。这样一来所有的劳动号子面临失传，但劳动号子也是民歌宝库中的奇葩，应当进行挖掘搜集加工整理，予以保护。（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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