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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的李白

来源:华西都市报 2021-10-11 10:29   https://www.yybnet.net/

明拓北魏张猛龙碑。

(二)□祝勇

历史学家普遍认为,“五胡乱华”是大汉民族的一场灾难,几近亡种灭族。但从艺术史的角度看,“五胡乱华”则促成了文明史上一次罕见的大合唱,在黄河、长江文明中的精致绮丽、细润绵密中,吹进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旷野之风,李白的诗里,也有无数的乐府、民歌。

唐代书法承续魏碑精绝章法

从魏晋南北朝时期到唐代,曾经的悲惨和痛苦,都由负面价值神奇地转化成了正面价值,成为锻造大唐文化性格的大熔炉。就像每个人一样,在成长历程中,都会经历痛苦,而所有的痛苦,如果没有将这个人摧毁,最终都将使这个人走向生命的成熟与开阔。

北魏不仅在音韵歌谣上,为唐诗的浩大明亮预留了空间,在书法上也为后代的变革做足了准备。北魏书法刚硬明朗、灿烂昂扬的气质,至今留在当年的碑刻上,形成了自秦代以后中国书法史上刻石书法的第二次高峰。我们今天所说的“魏碑”,就是指北魏碑刻。

在故宫,收藏着许多魏碑拓片,其中大部分是明拓,著名的,有《张猛龙碑》。此碑是魏碑中的上乘,整体方劲,章法天成。清末康有为也喜欢它,说它“结构精绝,变化无端”,“为正体变态之宗”。也就是说,正体字楷书的端庄,已拘不住它奔跑的脚步。在这些连筋带肉、筋骨强健、血肉饱满的字迹滋养下,唐代书法已经呼之欲出了。难怪康有为说:“南北朝之碑,无体不备,唐人名家,皆从此出……”

假若没有北方草原文明的介入,中华文明就不会完成如此重要的聚变,大唐文明就不会迸射出如此亮丽的光焰,中华文明也不会按照后来的样子发展,一点点地发酵成李白的《上阳台帖》。

或许因为大唐皇室本身就具有鲜卑血统,唐朝没有像秦汉那样,用一条长城与“北方蛮族”划清界限,而是包容四海、共存共荣。于是,唐朝人的心理空间,一下子放开了,也淡定了,曾经的黑色记忆,变成簪花仕女的香浓美艳,变成佛陀的慈祥悲悯。于是,唐诗里,有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苍茫视野,有了《春江花月夜》的浩大宁静。

唐诗给我们带来的最大震撼,就是它的时空超越感。这样的时空超越感,在此前的艺术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比如曹操面对大海时的心理独白,比如王羲之在兰亭畅饮、融天地于一体的那份通透感。但在魏晋之际,他们只是个别的存在,不像大唐,潮流汹涌,一下子把一个朝代的诗人全部裹挟进去。

魏晋固然出了很多英雄豪杰、很多名士怪才,但总的来讲,他们的内心是幽暗曲折的,唯有唐朝,呈现出空前浩大的时代气象,似乎每一个人,都有勇气独自面对无穷的时空。

有的时候,是人大于时代,魏晋就是这样。到了大唐,人和时代,彼此成就。

李白诗里没有郁闷只有奔放

李白的出生地——吉尔吉斯斯坦北部城市托克马克,我没有去过,但很想去。我想,这座雪水滋养、风物宜人的优美小城,大唐帝国的绝代风华想必早已风流云散,如今一定变成一座中亚与俄罗斯风格混搭的城市。但是,早在汉武帝时期,这里就已纳入汉朝版图。公元7世纪,它的名字变成了碎叶,与龟兹、疏勒、于阗并称大唐王朝的安西四镇,在西部流沙中彼此勾连呼应。

那块神异之地,不仅有吴钩霜雪、银鞍照马,还有星辰入梦。那星,是长庚星,也叫太白金星,今天叫启明星,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亮度足抵得上十五颗天狼星。这颗星,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分别用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和维纳斯的名字来命名。梦,是李白母亲的梦。《新唐书》说:“白之生,母梦长庚星,因以命之”。就是说,李白的名字,得之于他的母亲在生他时梦见太白星。因此,当李白一入长安,贺知章在长安紫极宫一见到这位文学青年,立刻惊为天人,大呼:“子,谪仙人也!”原来李白是太白星下凡。

李白在武则天统治的大唐帝国里长到五岁。五岁那年,武则天去世,唐中宗复位,李白也随父从碎叶来到蜀中。二十年后,他离家独自仗剑远行,一步步走成我们熟悉的那个李白,那时的唐朝,已经进入了唐玄宗时代。在那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仅李白的行程,就值得惊叹。由此我们可以理解李白诗歌里的纵深感。他会写“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也会写“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假如他是导演,很难有一个摄影师,能跟上他焦距的变化。那种渗透在视觉与知觉里的辽阔,我曾经从俄罗斯文学中——从托尔斯泰、屠格涅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里领略过,所以别尔嘉耶夫声称,“俄罗斯是神选的”。但他们都扎堆于19世纪,而至少在一千多年前,这种浩大的心理空间就在中国的文学中存在了。

我记得那一次去楼兰,从中国新疆巴音布鲁克向南,一路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时,我发现自己变得那么微小,在天地间,微不足道。我的视线,也从来不曾像这样辽远。想起一位朋友说过:“你就感到世界多么广大深微,风中有无数秘密的、神奇的消息在暗自流传,在人与物与天之间,什么事是曾经发生的?什么事是我们知道的或不知道的?”

虽然杜甫也是一生漂泊,但李白就是从千里霜雪、万里长风中脱胎出来的,所以他的生命里,有龟兹舞、西凉乐的奔放,也有关山月、阳关雪的苍茫。他不像杜甫那样,执着于一时一事。他不会因“茅屋为秋风所破”而感到忧伤,不是因为他的生命中没有困顿,而是对他来说,那些事都太小,不足以挂在心上、写进诗里。

李白诗词风格深刻影响后世

李白是浪漫的、顽皮的,时代捉弄他,他却可以对时代使个鬼脸。所以,明代江盈科《雪涛诗评》里说:“李青莲是快活人,当其得意,无一语一字不是高华气象。……杜少陵是固穷之士,平生无大得意事,中间兵戈乱离,饥寒老病,皆其实历,而所阅苦楚,都于诗中写出,故读少陵诗,即当得少陵年谱看。”

李白也有倒霉的时候,饭都吃不上了,于是写下“余亦不火食,游梁同在陈”。骆驼死了架子不倒,都沦落到这步田地了,他还嘴硬,把自己当成在陈蔡绝粮、七天吃不上饭的孔子,与圣人平起平坐。

他人生的最低谷,应该是流放夜郎了,但他的诗里找不见类似“茅屋为秋风所破”这样的郁闷,他的《早发白帝城》,我们从小就会背,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首诗就是在他流放夜郎遇赦返回途中写的: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那一年,李白已经五十八岁。

白帝彩云、江陵千里,给他带来的仿佛不是流放边疆的困厄,而是顺风扬帆、瞬息千里的畅快。当然,这与他遇赦有关,但总的来说,三峡七百里,路程惊心动魄,让人放松不下来。不信,我们可以看看郦道元在《水经注》里的描述:自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郦道元的三峡,阴森险怪,一旦遭遇李白,就立刻像舞台上的布景,被所有的灯光照亮,连恐怖的猿鸣声,都如音乐般,悦耳清澈。

李白这首诗,也被学界视为唐诗七绝的压卷之作。

李白并不是没心没肺,那个繁花似锦的朝代背后的困顿、饥饿、愤怒、寒冷,在李白的诗里都找得到,比如《蜀道难》《行路难》和《忆秦娥》,他写怨妇,首首都是写他自己: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李白的诗词,我最偏爱这一首《忆秦娥》。那么的凄清悲怆,那么的深沉幽远。全词的魂,在一个“咽”字。当代词人毛泽东是爱李白的,而毛泽东的词中,我最喜欢的,是《忆秦娥·娄山关》: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毛泽东的《忆秦娥》,看得见李白《忆秦娥》的影子。词中同样出现一个“咽”字,也是该词最传神的一个字,不知是巧合,还是在向他心仪的诗人李白致敬。

《故宫的书法风流》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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