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子一道菜

周荣光

咸阳人吃饭，辣子是一味调料，也是一道菜，少了辣子，一顿饭就吃得没劲。有人两天没吃辣，就觉得日子寡淡无味，人也没精打采。在咸阳，宴席不论贵贱，锅盔夹辣子——红绿辣子剁碎与肉末炒了夹热锅盔，菜名“辣妹子”，必不可少。

城里人羡慕农家有自己的小菜园，可以种上一大片辣椒。做饭前，到园子里摘几个鲜嫩的红绿辣椒，剁碎了调盐、醋，就可当菜。秋天，落霜了，辣椒叶纷纷落下，日渐稀疏。红了的辣椒摘下，用绳子串起来，挂在屋檐下慢慢风干。入了冬，天寒地冻，鲜菜奇缺，只有豇豆干、萝卜干和咸菜下饭，吃腻了，就从檐下卸一串干辣椒，洗净剁碎，用盐、醋调汁，泡一夜，第二天就是一碟红红的辣椒汁。冬天夜长，晚上一般不做饭，睡觉前饿了，蒸馍放在火炉上烤热切开，里面薄薄抹一层辣椒汁，吃罢全身暖呼呼的。

制做油泼辣子，先将晒干的红辣椒放到大锅里，淋点油，焙热，放到臼窝里捣成辣面。油烧热，泼在辣椒面上，边倒油边搅拌，放凉后，再调盐和味精，一碗油泼辣子就做成了。用油泼辣子拌面条或夹馍，简直是最好吃的快餐了。

红红绿绿的辣椒，在咸阳人的餐桌上不仅是调味品，有时候还挑大梁唱主角，可以做成线椒炒鸡蛋、青椒炒肉、虎皮尖椒等。有嗜辣之人，还用鲜辣椒和肉做陷包包子，捏扁食，做蒸饺。咸阳人做的油泼面、棍棍面、臊子面、酸汤水饺，香就香在上边飘了层辣椒油，再撒上点葱末香菜，颜色鲜艳，香气浓郁，勾人食欲。一碗饭吃完，嘴唇辣得红艳如花，头上热汗蒸腾，这才觉得痛快、享受。

咸阳人爱吃辣椒，也许是因为地处西北内陆的缘故。这里四季分明，冬天很冷，那种冷是冷到骨子里的。食辣椒可以促进血液循环，还能刺激食欲，有助于治疗风湿。辣椒丰富了咸阳人的餐桌，也影响了咸阳人的性格，男男女女如辣椒一样热情似火，走四方耿直豪爽，干事情干练洒脱，性格里也有了一种火辣辣的成分。（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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