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坚韧的像个神话

□栾洁

走进老街，总有一股自下而上的温情从脚底下升起，那些细细碎碎，忽明忽暗的往事就像一幅画卷，挥之不去……

虽说古城四周高楼群起，华丽富贵，景物斑斓，而老街仍承载着一部分老咸阳人的情感。

如果，你是一个外地人，绝对会在朴实，厚重，稳沉中一窥咸阳的地域文化。这一点，只要你踏进老街的那一刻就能体味到。算算距离，不到二十分钟从街头已走到街尾，拐个弯就能看见北平街。如果，你想去看看《文庙》《凤凰台》《小钟楼》《安国寺》，这些地方一点也不难找，你只需要向老咸阳人打听，他会操一口地道的方言土话告诉你怎么走，临了，还会热情地帮你叫上一个人为你引路，这个人一路上会大着嗓门为你介绍哪里的凉皮爽口、哪的羊肉泡馍好吃、哪里的肉夹馍嘹咋了。感动得远来的客人就想在这里小住几日，感受安全，舒适，吉祥如意的感觉……

越往老街里走，越有百年沧桑的光影。那些陈旧的木板门，斑驳的土墙，二层阁子间还沉重固执地屹立在这里。抬眼就能看到老屋伸出的一排圆木檩条，交错成行放置的瓦片，形成一遛遛的瓦垄，多处老屋屋顶的檐水处锲着带花纹的青瓦。老屋子久了，瓦垄里生出一层厚厚的青苔来，还有很多屋顶长出一二茎杂草和院子里的古藤老树纠缠在一起，最多的要数香椿树，树干又高又直。每年开春，一簇簇如鲜花般盛开的香椿长满高高的树梢，掩映下的老屋越发平添了它的神秘。

那些残缺不全的屋脊，还有屋脊上的五马六兽，那些破损掉着土渣的土胚子墙的夹缝里仍喘息着百年的嗟叹……

这一切，不由将人带回到当年的光景，破门颓墙，庭院深深，一蓬杂草。清晰可见屋檐下的斗笠，蓑衣，油纸伞，一阵雨丝从天井斜斜飘落，发出滴嗒，叮咚的声音，那雨声裹着沉重的惆怅在狭窄的巷子里冲荡开来，从童年成长的方向传来……院中，正有雨燕从雨水中悠然掠过。

一个穿着褪色黑布衣的老人，领着一个肩头上背着花布块拼接的书包，手捧爆米花的小女孩，嘎吱一声推开门出来，等在门外边玩着滚铁环的小男孩，叫一声狗剩哥，蹦蹦跳跳结着伴儿去上学……

依然还记得十字街口的老槐树下，一群忍着寒冷，缩着脖子的人听一个张老伯说古，他的那只缺了口的紫砂壶已经有了年代，他每每说到关键处，总会去端起壶来，呷一二口浓茶随着咕噜一声，愣是把听书人急得眼睛瞪得溜圆，等着他的下回分解。他的老伴，一个穿着黑棉袄、扎着小碎花围裙的婆婆，总是安详地坐在一边，不是手里摘着一把韭菜，就是手上带着顶针纳着鞋底，而手上的针时不时在头上的发丝间摩擦一下。她好像永远听不够老伯的故事，仿佛这就是她一辈子的满足！

傍晚的夕阳把老街染得金黄，老街的人们依然踩着他们不慌不忙的节拍，一路随处可见的小门脸形形色色，五花八门，一家家民间字画、装裱，一间间手工艺制作、收藏馆，还有一些泛黄的牌匾，一一走过去，那些木门里、幽巷里的光阴同样凝聚着千百年来关于老街里的故事。

老街在周围的空气和风里，坚韧的像个神话。（B）（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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