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 （外一首）

本版美术作品 安东尼·沃伦

◎徐子歆

也许是水命吧

要不怎么偏爱游泳

每一次如鱼得水

海阔天空，鸟语花香

我怀疑自己是海的女儿

误以为自己是一条美人鱼

鱼妈妈不会拦着她的孩子

鱼爸爸会娇纵他的女儿自由自在

可是我不能

我必须及时上岸

按时起床、早读、补课，奥林匹克

必须朝着某一所重点大学

孜孜以求

我的少儿时代随风而去

我心爱的泳装、潜水镜去向不明

游泳池是一个蓝色的梦

而我是一个走出梦境的人

表舅

有一位表舅远在新疆

逢年过节

我与他偶尔相见

他身上带着遥远西域的气息

他的背影里弥漫着风雪夜归人

他说“丫丫这孩子总是一副思考状”

有时候

我也想随他，西出阳关

在西边草地，鹰击长空，跃马天山

可是

我是一个听话的女孩呀

我不能由着性子，自由散漫

课堂内外，你要多才多艺

就像一句很流行的青春宣言

“——再苦也要北上广”

爸妈请表舅他们在楼下吃饭

而我的书桌上堆满单词与模拟卷

表舅又要远走天边

咸阳机场上空。你那一袖云

带走了汉唐年代

震古烁今的边塞诗

他说

“我的骨骼流淌丝绸之路旅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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