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皂的客旅诗

□姚伟春

唐代诗人刘皂是京兆郡咸阳县（今咸阳市渭城区东北）人，生活在唐德宗贞元至宪宗元和年间。从史书资料的零星记载中可知，他长时间客居并州（今太原一带），在唐宪宗李纯执政的公元812年前后，代职过山西孝义尉，这是一个掌管刑狱和军事的地方小官，后不知所终。

刘皂是一个很有才华的诗人，因写就《旅次朔方》（又名《渡桑干》）一诗而名噪一时。他原居并州，后渡过桑干河来到塞北的朔方地区，从中引起许多感慨，于是在旅途中吟成这首诗歌。“客舍并州已十霜，归心日夜忆咸阳。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他因何故离开并州，也许是官职的升迁，或许是生活所迫需要迁移，亦或是自己或替人作生意需要到宁夏、内蒙一带。因为那里偏处西北，人烟稀少，荒凉而多风沙，特别是在冬季气候格外寒冷。尽管他在并州生活或许一般，但已居住了十年时间，环境适应，生活安定，周围又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文朋诗友。总之，他依恋这块熟悉的热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因此是极不情愿而又不得不离开。

一开头诗人就告诉人们他在并州已度过十个年头了，一个“霜”字记载了他历经十个寒暑，十年风雨，远离故乡，客居异地，内心有孤寂亦有甘甜，自然而然引发“归心日夜忆咸阳”的感叹，有辛酸，亦有温馨的回忆。紧接第三句，即是诗人生活的转折，也是诗的章法转折，一个突然而来的命运的愚弄，使他不得不离开并州，向那更远的地方迁移，一个“更”字点出了诗人不愿意而又无可奈何的惆怅心境。第四句更令人掀心动肺，十年苦苦思念的咸阳遥远而不可及，作者不得不在塞北的朔方，承受寂寞和凄凉，在这种境况下，诗人把十年的并州凄苦生活又转化为温馨的回忆，心里反而眷恋起并州来了。这种退而求次的心理活动，把对第一故乡的思念巧妙移位于对第二故乡的眷恋，熨帖入情，动人心弦。此诗情感真挚，语言纯朴，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千百年来成为人们忆故思乡的诗作精品。

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刘皂的同时代人、曾作过户部和吏部尚书的诗文大家令狐楚奉旨为宪宗皇帝搜集整理的《御览诗》，就收集了这首《旅次朔方》。《御览诗》因当时执号为元和，故又名《元和御览选进集》。唐末五代前蜀宰相、诗人韦庄编的《又玄集》，亦收录了刘皂的这首诗。在当代，笔者稍为留意，就发现多种古诗歌选集中都选录了这首诗，如南方出版社的《唐诗三百首赏析》、安徽文艺出版社的《唐代绝句赏析》、西苑出版社《锦绣中华历代诗词选》等。

《全唐诗》中录入刘皂的诗五首。他的诗作长于抒情，多怨苦之深，愁情之重，曲折有味，用语简洁而言简意赅，耐人咀嚼。古籍诗评《挑灯诗话》说刘皂的诗：“非东西南北之人，不能道此。”（B）（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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