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其实是离别 □马思源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每次在波澜壮阔的诗海里遨游,都能于万种情愫中准确地捕捉到这份悲戚。人生大苦痛,莫过于生死离别的无奈和无助。

如果奶奶还活着,到今年已有九十余岁的高寿。84岁那年,农村张灯结彩,鞭炮已零星地在空旷里响起,奶奶却于夜深人静时悄然离世。明知逝去万事皆空,而活着的人却想方设法满足一些要求,无非是于己心灵安稳,自己少些内疚。这样一想,“自私”二字又让我惶惶不安起来。然比之生前遭罪,身后孝子成群的现象,我略微感到安慰:奶奶生前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此亦足矣。

奶奶平静地告别了这个让她悲喜苦乐过的世界,从此只在我梦中来去,不言不语,笑意盈盈。我醒来自是伤心悲痛,于暗夜里把记忆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叹一别不见剜肉般的痛。去是去了,自己无知无觉,留给亲人的却是无尽的思念和伤悲。记得多年前的培训课上,老师告诉我们一个道理:生命的来与去都是一个自然的过程,无需大悲无需大喜,顺其自然,方为正道,我虽在理性上赞成,然于感情上,多年来无法释然爷爷奶奶的离世,常于夜半梦醒,深深思念,无法断绝。

奶奶和爷爷的墓地,是我每次故里来去的必经之地。爷爷奶奶总于第一时间望见我们归来,又护佑我们离家。心底深处有一个老家,老家有爷爷奶奶的守护,足矣。愿现世静好,愿爷爷奶奶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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