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史话 周荣光

中秋是我们国家流传数千年的传统节日，古往今来，不分宫廷民间都非常重视。关于咸阳民间过中秋节的记述，见诸于志书的不少，如《民国重修咸阳县志》中卷一“礼俗”篇秋节一条就记载：“八月望日玩月，设香烛，以栆粟各物向月献之，谓之‘玩月\’”。还如《咸阳县志稿》一书则更具体“中秋：即八月十五日。前后数日，亲友以月饼果品馈赠，是日早食荤面，晚陈果饼献月，焚香燃烛，嗣以果饼分食家人”。这些记载的文字简约，但字里行间却透出咸阳人过中秋的隆重和热闹。

关于“中秋”一词，最早可见诸于《周礼》，相传在遥远的周朝，就已有祭拜月神的古老习俗；到了民风比较开放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民间就有了中秋赏月的习俗；而到唐朝时，中秋节则正式成为一个节日，中秋赏月也成为人们庆祝节日的最重要的活动。不过，唐朝时的中秋虽为正式节日，但仍未完全盛行。翻阅唐朝的史料，很少见到关于当时过中秋节的记载。唐朝时与中秋相关的文化传说有两个：一是说唐玄宗曾借道教法人作法，还上过月宫；二是说唐高祖时期，大将军李靖征讨匈奴得胜，归来时恰好是八月十五，路途中有一商人奉饼相庆，于是由此而有了中秋吃月饼的习俗。由此想来，唐朝中秋赏月的人恐怕还大都是社会中上层及一些文人雅士，社会底层在中秋赏月的人还是比较少。

翻阅古时的许多文献，早期的中秋活动还是以赏月为主，人们借月亮寄托自己的各种情怀，而思乡之情则显得更为突出。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早已成为现代人广为传诵的名篇。而张祜的《中秋月》：“碧落桂含姿，清秋是素期。一年逢好夜，万里见明时。绝域行应久，高城下更迟。人间系情事，何处不相思。”则直言相思之情。还有“中庭地白数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唐代诗人王建的这首《十五夜望月》诗，更是道出了许多文人墨客们的秋思情怀。至于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千古名句，则从古到今都撩拨着人们的心绪，牵动着无数人的情思遐念！

可能就因为如此，从那时起或者更早时，月亮先后被赋予了异彩纷呈、数以百计的别称。如：夜光、孤光、夜明、玄度、玄晖、玄烛、素晖、晖素、素影、霄晖、皓彩、圆光、圆景、圆影、圆缺、清晖、玉羊、玉壶、玉碗、碧华、银苑等。由于相对于太阳，古代称月亮为太阴，所以月亮又有太阴、月阴、月灵、阴光、阴灵、阴宝、阴婆、阴兔、阴魄等称谓。按阴历说，每月的初始之月叫“魄”，后来就以此代称月亮，并逐渐形成月魄、魄月、金魄、玉魄、皓魄、素魄、新魄、圆魄、颓魄、纤魄、细魄、夜魄、晚魄、宵魄、晓魄、残魄、莹魄、魄宝、魄渊等月亮的代名词。古人还把满月比如镜（鉴）、如轮、如盘、如规、如环、如丸，弯月如钩、如弦、如弓、如眉等，于是还产生了一系列比喻性的别称，如：飞镜、天镜、金镜、金鉴、瑶镜、玉镜、玉鉴、冰镜、水镜、圆镜、圆镜、宝鉴、月轮、玉轮、琼轮、白轮、金轮、银轮、冰轮、孤轮、轮辉、玉盘、银盘、晶盘、霜盘、清规、金丸、素丸、玉环、玉弓、悬弓、明弓、玉钩、琼钩、银钩、玉帘钩、娥眉等。

至于中秋赏月、吃月饼的风俗，则到了宋以后才十分盛行，覆盖了各个地方以及各个社会层次。宋时，中秋已成为法定节日。北宋时期，首府开封中秋时节的繁华景象十分令人向往：中秋节前，这种热闹的气氛就已弥漫到各个角落。宋人不仅赏月，还放灯——常将灯放置于河中漂流，并祈祷五谷丰登，庆贺合家幸福、团圆。而我们今天常吃的月饼已成为宋朝的节日正品。苏东坡的“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该是记录中秋月饼最早的诗句吧。相比于唐朝的中秋节，宋朝的中秋显得更加丰富、热闹，已不再是单纯的赏月。“放天灯”、“树中秋”、“点塔灯”、“舞火龙”等，早已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活动佳选。元末时，月饼还赋予过特别的意义，据说元末农民起义的英雄们，曾把声讨统治者暴行的檄文藏于月饼内在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广为传递，从而推动了农民大起义的风起云涌。明时，在奢华的宫殿当中，中秋这天除了喝酒、吃各种节令瓜果外，还吃螃蟹。“蒸熟五六成，群攒坐共食，嬉嬉笑笑，自揭脐盖，细将指甲挑剔，蘸醋蒜以佐酒，或剔蟹胸骨八路完整如蝴蝶式者，以示巧焉。”《酌中志》将吃螃蟹的过程和步骤描绘得如此生动，读之令人十分神往，也让人体味到当时过中秋节的隆重热闹程度。

在咸阳民间，中秋节早就成为人们十分重视的很重要的节日。节前，出了嫁的姑娘或外甥要给娘舅家送去月饼等礼物，其他的亲戚朋友间也互有月饼馈赠。民间还讲究中秋祭月。八月十五这天晚上，秋高气爽，月朗风清，各家各户都要在院内月光朗照的地方摆上一张桌子，桌上供奉一个内有冰糖、核桃碎、芝麻末、青红丝等馅料、表面及饼边沿压有花纹的大饼，同时摆上苹果、梨、枣等水果，合家团圆一起举行祭月仪式。仪式结束后，大饼还要被划切成若干块，分给家庭的每个成员，以庆祝全家团聚、合家欢乐。如果这天家里有人不在家，还一定要留一份给他。为此，这种特制的大饼也叫“团圆馍”。当然，现在烙这种“团圆馍”的人家不多了，更多的家庭以吃月饼代替，但人们仍讲究着月饼要分着吃，一人一角，以示共享团圆，表达了人们对家和吉祥、幸福美满、诸事如意的追求和祝愿。（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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