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吴宓心中的嵯峨神秀 吴宓《嵯峨山》赏析

□舒菊

嵯峨山

吴宓

终南之北太华东，千刃嵯峨峙其中。

峦突峰兀丘壑壮，山明水秀民物雄。

炊烟四野烧春树，径陡苔滑难步履。

村人顶礼一何虔，行云施雨沾黎庶。

迤南百里广且平，地肥土沃农喜耕。

市阜民康景孰好，故乡推我峨阳城。

吴宓字雨僧、玉衡，笔名余生，是中国现代著名西洋文学家、国学大师、诗人，清华大学国学院创办人之一，被称为中国比较文学之父。这首诗是吴宓考入清华后，读了美国小说家霍桑的小说《石面人像》后所作。“既入清华，读美国霍桑小说《大石面》，甚多感发。益觉幼时嵯峨山对我之影响仿佛似之。”（《吴宓诗集》）

吴宓1894年(清光绪二十年)8月20日生出生于泾阳安吴堡。童年时就读于三原宏道书院。1911年2月，吴宓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清华学堂。1917年9月，吴宓赴美留学。1918年9月转入哈佛大学比较文学系，主攻欧美文学。回国后曾执教于东南大学、清华大学、西南联大、燕京大学、武汉大学等校。吴宓于1978年1月17日在故乡泾阳逝世。著有《吴宓诗集》《文学与人生》《吴宓日记》。

嵯峨山位于泾阳、三原、淳化三县交界处,俗称峤帽山，高1423米。据《泾阳县志·山川志》记载:“山东西二十五里，南北二十里，山上有云必雨，人以为候。旧志载上有三峰，最东者曰钵盂台，台上黑云起当日雨，白云起不出三日雨。”“嵯峨灵云”是泾阳八景之一。登顶嵯峨山南眺，可见泾渭分明，关中平原美景尽收眼底。嵯峨山险峻秀丽，是一座具有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的关中名山。据《史记》记载，黄帝曾在此铸鼎，鼎成驭龙升天。唐朝时这里曾设立鼎州。据唐司马贞著《史记索引》记载，鬼谷子曾于此传授兵法。山上有老子讲经处、唐崇陵等古迹。

吴宓的家安吴堡位于嵯峨山南麓。吴宓生于斯，长于斯，对嵯峨山有深厚的情感。这种对故乡山水的依恋之情，在他17岁赴清华园读书之后，第一次被激发，流诸笔端，形成了这首感情丰沛的诗。

诗在一开始即点出嵯峨山所处在的地里位置和它的高峻。接着直写嵯峨山的峰峦险峻，丘壑壮美，山明水秀，物产富饶和民风雄厚。第三句，以站在山上的视角描绘在山上远眺的情景和攀登的感受：山下村落里炊烟袅袅，从春树围绕的村庄升起，而山上径陡苔滑，简直让人难以行走。虽然如此，人们对这座山的感情是怎样的呢？“村人顶礼一何虔，行云施雨沾黎庶。”村人认为这是一座灵山，对它虔诚地顶礼膜拜，因为山上经常会出现灵云，及时降雨。接着，作者写嵯峨山南百里平畴沃野，是农人最喜耕种的良田。作者怀着自豪的心情设问“市阜民康景孰好”？最后，作者自问自答，这么好的地方，当然是我那嵯峨山之南的家乡安吴堡啊！峨阳，即指安吴堡孝候三兄宅中有旧楼曰峨阳古屋。

全诗从写嵯峨山起笔，最后落笔在自己的家，流露出青年吴宓在阅读霍桑小说《大石面》（又名《石面人像》）后，勾起的对故乡山水的深情眷恋和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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