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虽去 声韵犹长 山岚

“雷抒雁，抒情的大雁。”这位我敬仰着的当代杰出诗人，令我自豪亦爱戴的同乡长者，曾一度激发我文学创作热情的偶像，近些来却在我的记忆里时近时远，这都源于生活与工作的负担和繁累，导致我与诗歌渐行渐远。今儿读诗念人，甚是愧疚，不由得往事再现于脑海。

知道雷抒雁这个名字，还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一次我去咸阳市文联找诗人耿翔闲聊，顺便请他看看我的诗稿，刚坐下来他就送我一本他的散文诗集，我习惯性地先阅读了序文，读罢感觉作者对耿翔的人和作品评定很客观、序言本身的文笔亦很精美，应该出自一位诗人之手。就问耿翔这序文的作者雷抒雁是哪位老师？他说，你写诗还不知道雷抒雁吗？！我略感羞涩地摇摇头。他说，雷老师就是《小草在歌唱》的作者。我立刻瞪大了眼睛，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小草在歌唱》我是知道的，而且特别喜欢这两句：“风说：忘记她吧/我已用尘土/把罪恶埋葬！雨说：忘记她吧！我已用泪水/把耻辱洗光！”可怎么没记住作者呢，惭愧之余就默默地念叨着：“雷抒雁、雷抒雁。”

之后又获悉雷抒雁老师还是我的同乡，祖籍咸阳市泾阳县。雷抒雁老师虽然离开故乡有四十年了，但是写作时，故乡对他的影响是永远的。在他诸多思乡题材的作品里，我最熟悉的要数一首念想家乡两条河流的诗作《渭河、泾河》，“泾河，渭河/我到老都忘不了的两支儿歌/一条像春天的雨那样清澈/一条像夏天的云那样浑浊/一条像我母亲的晚年充溢着忧郁/一条像我孩子的童年跳跃着欢乐……”从字里行间我深深地体验到了这两条河的灵动与沉着，我也能够感受到其中一缕缕来自乡土的情思，在诗中他表达着一个身在异乡者对故乡的怀念和相思，同时也显示出八十年代所形成的“寻根文学”的基本路径和诗歌特性。

而熟悉雷抒雁老师只是在报刊与荧屏上，中等身材，戴一副眼镜，爽朗儒雅慈祥，就思摸那些震撼世人，蜚声文坛，令一代代作家诗人痴迷的长短诗歌竟然出自这个人的心胸与脑海，化作大雁翔鸣苍穹，歌咏世间的万物与众生。三十余年来，雷抒雁老师从未放弃对于诗歌的钟情，他或歌唱英雄、或赞颂美好生活、或抨击腐朽黑暗，他说诗对他来说，是一种生活。就像鱼要用腮呼吸一样。雷抒雁老师一生都在为时代放歌，2008年我国遭遇奇寒冰冻之灾，他又一次以担当之义，用如椽巨笔创作了《冰雪之劫：战歌与颂歌》，再次唱响中华大地。严寒，冻结电路/想要斩断南中国灵敏的神经/冰雪，封锁道路/想要瘫痪南中国秀丽的面容/挑战！大雪纷飞！大雪纷飞，挑战！灾难，挑战中国/挑战中国的脊梁……

有一年，雷老师应邀回咸参加一个文艺活动，我也接到了通知，不巧的是我在外地，就此错过了与雷老师见面的天赐良机，我在无奈之下懊恼不已。

蛇年正月初五晚，我接到朋友发来的一条短信：“中国当代一位伟大的诗人走了！雷抒雁今天凌晨1时31分（2013年2月14日，正月初五），离我们而去……”噩耗传来，不胜惊愕！雷老师这个抒情的大雁是唱着热情的、忧伤的歌离去了！大雁虽去，声韵犹长。遗憾！中国失去了一位杰出的诗人，遗憾！人民失去了一位忠诚的歌手，遗憾！我注定无缘与雷抒雁老师见得一面。（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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