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长武方言 □尚洪涛

说起青蛙、蚯蚓、狗尾巴草、牵牛花、蒲公英、鹧鸪鸟、啄木鸟、杜鹃，大家可能都知道，可如果说蚧咯蛙、蛐蟮蟮、毛咪咪、吉儿万、可篓篓、姑姑等、抱抱鵮、算黄算割的话，估计没有多少人知道它们是什么。那我就告诉大家，这是长武方言，它们依次对应的就是文章开头所说的小动物、植物和鸟类。

长武县地处陕甘交界，是秦陇门户、陕西的西大门，也是古丝绸之路重要的旱码头。尽管县辖面积仅仅118.7平方公里，人口也才20万出头，可是这里却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明。其拥有从旧石器时代到周秦汉唐的大量文化遗存，其中属于仰韶文化的下孟村遗址被编入中国历史教科书。在陕西历史博物馆，县境内出土的不少文物被安置在醒目位置。在枣园乡的张臣合墓中出土的舞女俑被誉为唐代最美的舞者，且被仿制成礼品，深受国内外游客的欢迎。在县城东街的唐代昭仁寺内，有两件国宝级的文物——一个是俗语称作“一担挑八角”的大雄宝殿；另一个是唐代著名书法家虞世南手写的唐昭仁寺碑（它在中国建筑史和书法史上均有着极高的地位）。而起源于长武泾河流域的龙女牧羊、柳毅传书的故事更是家喻户晓。

作为民间文化，长武方言很有特色。这与长武属古豳州之地，留存有大量古文化遗迹有密切关联。比如，对自然界的东西，长武方言把太阳叫“日头爷”、雷声叫“呼噜爷”，这种叫法保留着古人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比如时间的表达，昨天叫“夜来”，冬季叫“ 十冬腊月”，夏季叫“五黄六月”。长武方言的“麻皉眼”指傍晚，“年是”指去年；再看方位的表达：“那里”长武方言叫“务达”，“大门口”叫“蛮”，“哪里”叫“阿达”；另外，长武方言的“阿家”指婆婆、“阿公”指公爹、“先后”指妯娌、“家门自己”指同族人等等。

长武古时属于边陲之地（长武的来由就是在古代这里“长于用武”），胡汉交融。所以，在长武方言中，似乎有不少是少数民族语言音译而成的。比如，形容一个人粗枝大叶叫“呼啦海”；说一个人大方叫“豁海”；“ 扑西来海”指邋遢，“土而莫却”指不清洁，“麻西”指不利索，“粘嘛西火”指糊涂，“稀后”指差一点，“克里马擦”指干脆利索，而文章开头所说的“蛐蟮蟮”“毛咪咪”“吉儿万”“可篓篓”似乎都有这个痕迹。

另外，在长武方言中，不少词语是词尾带“子”字。比如，“地溜子”是荸荠，“围脖子”是围巾，“懂烂子”是闯祸，“新媳子”指新娘等等。

我们国家地域辽阔，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地方都有特定的语言习惯。我们不仅要推广普通话，也要了解各地丰富多彩的方言，因为其对于了解中华民族古老而灿烂的文明和博大精深的语言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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