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无疆 ——小麦育种专家、研究员梁增基故事之三

本报记者 齐宇强 张丹

第一次走进梁增基居住的50平方米安居房，眼前靠墙边放着一台老式彩电，老式沙发上铺着一条粗布单子，他用的衣柜、书柜都是上世纪80年代留下来的板柜、木头箱子，三两个小木凳摆在客厅。如果不是墙上挂满各种全国、省、市获奖合影照片，记者很难把这个家与为社会贡献40亿财富、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陕西省突出贡献专家联系起来。

“铁面无私”的倔老头

梁增基的生活是出了名的简朴，他从不吸烟喝酒，不浪费，不攀比。对于他而言，饭菜够吃就行，衣能御寒即可。直到现在，他随身携带着用来装各种工作数据的提包还是上世纪80年代的皮包。

梁增基的大女儿梁瑞芳告诉记者，本来，父亲不用过这样拮据的生活，他完全可以把卖小麦种子的钱拿来贴补家用。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把这些钱当做自己的科研经费，再搞研究。

梁增基的4个子女生活也都不宽裕，但他从未用组织上发的奖金接济子女，而是一次次地捐出去。2011年，梁增基得到了5万元奖金，当年孙女刚刚考上大学，正需要钱交学费；儿子也刚刚凑钱买了房子，全家人的生活都非常拮据，可梁增基最终还是把奖金全部捐给长武县教育局用于资助贫困学生。诸如此类的事时常发生，因为在他看来，国家发着工资，干出点成绩是分内之事。即便得了奖金，也得捐出去，因为奖金本来就是国家的，还应该用于国家。经粗略估计，近年来他以个人名义共向社会各界捐款达16.6万多元。

梁增基的儿子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农口部门工作。作为农口专家的他本可以在干部培训、进修和评奖、提拔这些事上帮上一把，但他却一直守口如瓶，不但自己不为儿子说情，还警告儿子不许打着他的旗号找组织。

“我们心里常常想，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千方百计地帮子女，为什么到了我家，父亲还不如一个普通的朋友呢？为此，我们和父亲发生过多次争执，但没有人能改变他。在父亲眼里，纪律就是法律，不许变通，更不能碰。”随着时间的推移，梁瑞芳才渐渐懂得：父亲舍小家爱大家，不以权谋私，不为子女搭桥铺路，是为了培养他们自立自强，健康向上的人格；他克服了饮食、起居、语言、气候、偏见和远离亲人等诸多困难，扎根基层，克勤克俭，是为了让渭北地区的农民群众不再缺粮食；他多次放弃外调机会，是因为长武需要他，长武所在的黄土高原需要他！

今生还不完的亲情债

“父亲非常热爱育种工作，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他白天忙，晚上也忙；夏天忙，冬天也忙。忙得没有陪母亲的时间，没有陪我们的时间，连节假日都没有。他不是农民，但一年到头却干着比农民更重的活。”梁瑞芳说。

每当梁增基谈及家人总是满脸的愧疚。那年正值盛夏之时，相濡以沫的妻子即将临盆，托人去找梁增基，得到的回复却是：“实验到了紧要关头，实在走不开。”最终还是邻居帮忙把她送到医院，并陪着生产。等到梁增基做完实验回到妻子身边时，小女儿已经出生多时了。

1985年夏天，梁增基远赴四川、云南考察小麦育种工作。谁知他刚走的第二天，家里就收到了广东老家发来“母病危请速归”的电报，但他在外行踪不定，根本联系不上。直到十多天后梁增基才风尘仆仆地回到家。而此时老母亲已经安葬数日，广东的大哥告诉他，老人家在弥留之际一直呼唤着他的名字……梁增基捧着电报，浑身颤抖，涕泪交流……

梁增基说，20多岁离家，身处他乡53载，最愧疚的是把二老留给务农的哥哥一人数十年，自己不曾给二老烧过一碗开水，不曾在床前侍奉病中的老人一天，不曾回报父母养育之恩于万一。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乡看看，可50多年过去了，他仅回过家三次。梁增基把一辈子的心血和感情都倾注到小麦育种上。60岁以后，老梁常常念叨回老家看看，但总是因为工作而一拖再拖。如今已81岁高龄，他回家的愿望还未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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