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路 李建兴

有人说，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然而对于我来说，家乡的路，却永远和我的命运相连……

童年——泥泞不堪的羊肠道

我的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那一年，我五岁了，父母决定让我去读书，于是，我便兴高采烈地跟上长我几岁的姐姐去村里的学校。我的家在距学校1公里左右的山脚下，每天我们上学走的道路都是非常陡峭的羊肠小道，路是沿着山势开辟出来的，有的地方较为平坦，但是大部分路不但陡峭，而且宽窄仅容一人通过，我们大部分孩子都是站成一排，由大孩子前后挡着，慢慢地行走在令人提心吊胆的小路上。

少年——坎坷不平的砂石路

1987年，我考入了当时位于县城中心的高中重点班，基本解决温饱问题但经济仍然并不宽裕的父母毅然决定给我买一辆自行车，以帮助我完成学业，自行车，就成为我高中忠实的朋友，但是就是这个朋友，却多次让我在上学途中饱受折磨。

印象最深的一次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恍若发生在昨天一样。高三，是高中学习最紧张的阶段，而在高三预选后的那段时光，则是最重要的，因为在预选后的稍稍庆幸后，则是每年一度举行的决定一生命运的大考——高考。而恰是在这个时刻，一场意外差点让我与高考失之交臂。那天下午，我照例骑自行车回家，在盘山砂石路上，我越过了平素戏说的“蟠桃山”，跨过了“狮子岭”，穿过了所谓的“罗汉洞”，再拐过一个弯，马上就要走完所有的山路，可是，当我刚拐过弯，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车子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我被重重地摔在了路边的水沟里，等我醒来，只觉得眼前发黑，鼻子里流着血，脚手都不听使唤，等我艰难地爬起时，才发现朝夕相处的好伙伴—自行车也同样歪着脑袋躺在道路的另一侧，经过“清点”：自行车前轮歪向了后边，脚踏板和护链板紧紧地贴在一起，最要命的是前轮没有了一丝气，还有一段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红胎，路中央一截锋利的石块被架子车等剐蹭后坚强地挺在那儿，我这才明白，都是车胎被石块戳破了惹的祸。而且我也受了伤，全身多处擦伤，火辣辣地疼，脸面肿胀，肚子还鼓起了包，看看周围，不见一个可以帮忙的路人，没办法，只好咬咬牙，打起精神，扛起自行车，让它也享受一次难得的“骑人”的机会……回到家，看到我这般模样的父母很是心疼儿子，父亲忙爬上山顶，请来村上的赤脚医生为我进行诊治，医生经过检查后告诉父母，“赶紧送县医院，否则后果难以设想”，就这样，我被辗转送到了县医院，后来我才知道，是车子手把刺穿了脾脏，但我命大，逃过了一劫，最终还是顺利地参加了高考。那条砂石路就成了我挥之不去的一段记忆。

青年——艰难选择的柏油路

高考成绩揭晓，我被师范学校录取，圆了我的大学梦。一想到马上可以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徜徉在车水马龙的柏油马路上，我一下子心花怒放，兴奋不已。可临近开学的日子，一场大雨，冲坏了家乡通往外面的砂石路，为了不耽误开学报名，两位姐夫不顾泥泞和路途遥远，抬着我沉重的行李，将我送往了长途汽车站，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次“远征”……

大学的生活是充实而美好的，大学所在城市大街小巷的柏油马路上都留下了我的欢乐和向往。转眼间，已到了大学毕业前实习的日子，我被分到一所县级市的子校实习，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快乐的，初为人师的我在收获老师职业幸福的同时也收获着爱情，一位“白衣天使”深深地爱上了我，但是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我和她一道留在城里，这对于过惯了城里人生活的我来说简直是求之不得，我决定留下来。可是毕业前夕的一封书信，再次让我重新燃起了回家的信念。那是一位我十分崇拜的初中老师，他是省级先进教师，我初三毕业班的班主任，虽然我已离开母校，但是我们始终断断续续有着书信来往，这次他来信说，他还在带毕业班，但身体时常有病，怕耽搁孩子们的学习，就劝我回来接替他的工作，虽然我当时是大学生，也是徒有虚名，但老师那质朴的话语，却深深地打动了我，是啊，我也是带着父亲的希望来上学的啊，一想到这儿，我便再也无法满足当时的生活，坚决地选择了回家，成了家乡的一名人民教师！当然，当时的女友也离我而去。

时光荏苒，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女儿都已在中学读书，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通向家乡的路早已变成了柏油路，而且还通了公交车，铁路、高速公路也近在咫尺，人们的出行更加方便。家乡的路，写满了我的求学艰辛同时也满载了我的人生奋斗经过，路带给了我们一代又一代无限的希望，我深深地懂得，只要努力，路始终就在脚下。

（作者单位：长武县教研室）(E)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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