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读，读经典

彬县北极中学 何党选

古人关于读书讲了很多。“少年读书如日出之阳，中年读书如正午之光，老而读书如秉烛之明”是讲读书态度的，“读书有味在‘三余\’”是讲读书时间的，“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是讲读书方法的，“学问之道，四书如户牖，九经如厅堂，十七史如正寝，杂史如东西两厢，类书如橱柜，诸子百家诗文词如书舍花园”是讲读书门类的，“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是讲读书作用的，“读异书，如对渊博友；读名人诗文，如对风雅友；读圣贤经传，如对谨饬友；读传奇小说，如对滑稽友”是讲读书乐趣的。其实，这些精妙的谈论对不读书者而言，只是谈资笑料罢了，然对于真爱书读书者，则不啻金科玉律。

那么对于想读书，想读好书，想好好读书的真读书人来说，读什么，怎么读呢？

首先说读什么。我以为最好读经典。因为经典是文化之林中的乔木，只有野花野草灌木丛，难成蔚然大观。那哪些是经典？答案只有一个，即经得住时间考验的书——像一棵大树，与时间一起成长，且愈长愈茂盛，花愈开愈娇艳，果愈结愈香甜。这需在历史的瀚海里淘捡。其实时间这个宇宙王者已帮你拣择好了，你只需要根据个人爱好、专业去取而已。难就难在当代经典，其实还不能称之为经典的。这也好办，各种具有公信力的奖项，这个社会最有良知的心脏，还有你个人雪亮的一双眼睛，它们可都是合格的检验师，可信，所以可读。

在这里最要提醒的是还有些书可读也不可读，得看读者的层次和出发点。比如《金瓶梅》、《废都》，这可算奇书，特别是前者，我们已越来越发现它对明清小说乃至中国小说发展的卓越贡献，甚至有人把它和《红楼梦》相提并论。但读这类书的人若只为好奇，甚至专为猎奇，则不但读之无益，还会有害，且其害之大，之深，是一般人难以预测的。但若要是一个社会学家或者研究小说使者、搞文艺创作者去读则大大有益，因为它们都是时代最真实的一面镜子，也是文艺创作中里程碑式的好作品，不可不读。

其次说说怎么读。其实完全不必“三更灯火五更鸡”，“废寝忘食”，那是功利读法。我们真爱读书，就凭“爱”这个兴趣好了。所谓“乘兴而来，兴尽而归”，既是一种人生态度，实在也是读书态度。因为“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只有在兴趣中得来的才最坚实，最能与自己的灵魂寻到默契，最容易读到真自我。这时候最怕的是硬读，比如“锥刺股”之后忍痛而读，用火柴棍支起上眼皮后再读，感冒头痛欲裂仍抱着书死读，这时常常读不出兴味，倒读得出书魔。读书成魔也就读到尽头了。

然而假如你是学者要搞研究，作家要搞创作，那确是应该“手不释卷”“破读五车”“韦编三绝”的，即常读，多读，再读。常读讲时间，多读讲数量，再读讲质量，只有将这三者有机结合起来，才能形成学问积淀，于研究、创作大有裨益。鞋大鞋小，哪里硌脚，穿鞋的脚最清楚，所以对真学者、真作家讲如何读书是多余的。

此时倒有些伪学者、假作家，他们也像大学生一样由他们仰慕已久的大学者、大作家列了长长的书单后一本本啃食，映日秉烛，名人、名言倒是记了不少，可真能通达其意的有多少？能“读书得间”的又有几何？在这里我不敢乐观地猜测，因为“食古不化”的“两脚书橱”实在太多了。再说，完全照着别人开出的书单去读的人，本身就未必能聪明到哪里去，因为他忽视了个体存在，而读书一旦成了大家一哄而读的事情，读书也就失去意义了。这恐怕就是当代学生读不好书的原因之一吧。

宋王禹偁《清明》诗说：“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野僧。昨日邻家乞新火，晓窗分与读书灯。”乃真读书人也。（E）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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