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商场里的收款钢丝滑道 许双福

上个世纪的七八十年代之前，大型商场里，每个柜台的一角都栽了一根钢管，顶端拧了一根钢丝，横着拉向收款台。钢丝上穿了几个铁夹子，营业员将顾客要的商品数量、金额写在销售票上，再将顾客给的钱夹上，猛地一推，夹子顺着钢丝轨道滑向收款台。

收款员将钱收完，在票上盖上收款章，再将收款票和找的零钱夹上，推送给营业柜台，营业员再将夹子上的一联销售票、找回的零钱交给顾客。

有时候，营业员用力不够，或没使上劲，夹子滑到半路上就停了，营业员得用杆子将夹子拨过去。多少年后，这样的收付款方式已成为过去的影像。

那个年代，几乎所有的国营大型商场，收款方式都是一样的，我曾去过的上海、北京、天津也是如此。所有的营业员、收款员，都得这样互推每一笔票款，收款员坐在高高的收款台上，通往四面八方的钢丝“传送线”，已经像“蜘蛛网”一样了。

西安原来的解放商场就是这个样子，它的收款台就在整个商场的中间。柜台的推票处建的也高一些，不然营业员够不着钢丝滑道。有时候顾客多了，就看收款台的滑道上，挂了一长串铁夹子，令收款员应接不暇。

人们在劳动中总结经验，摸索改进，不断地完善。这根滑道的出现，方便了顾客，用不着营业员处开了票，再到收款台交钱，再返回柜台。有了滑道，顾客就不用来回跑路了，也省去收款台前排长队。

有一次过年的时候，到西安的民生百货大楼买食品。我付的钱是刚刚好，等营业员递给我小票，却还夹了一张两毛钱，我交给了营业员。再看收款台前四个方向的滑道上，都挂着一长串交款的夹子，是收款员忙中出错了。这两毛钱在当时算是个小损失，两毛钱可以在外面的饭馆吃一碗羊肉泡馍了，收款员向我谢了又谢。

那个年代，能进商场转一转也是风景，虽然许多商品需要票证才能购买；也许，就算有票证也不舍得买，但即便如此，看着钢丝的滑道哗啦哗啦地溜着铁夹子，也是一种享受。生活不一定大富大贵，简单才让人怀念。

到一座文化创意园游览，又看到了老商场的模样，又看见了远去了许久的钢丝滑道，还原了青年时代的场景，让人感慨万千。

谁曾想，一件方便顾客的钢丝滑道，让微信、支付宝、银行卡给拍到了沙滩上，淹没在了岁月的长河里，成为了过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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