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驼铃响起在中亚细亚草原上 听2021『艺术与科学的交汇』中学版音乐会有感 西安交通大学附属中学少年班 何翊童

或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段挥散不去的旋律，它因神秘而被铭记，也因神秘而充满魅力。

当它初次响起的时候，我坐在音乐厅。2021“艺术与科学的交汇”中学版音乐会随着一支又一支的合奏渐渐走向高潮，主持人的声音淡去了，回响的和弦淡去了，耳边只剩下一段特定的音符承载着的旋律，像水一般扩散，流淌进你的耳朵，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任你在脑海中苦苦搜索某年某月的某时某刻，却发现这种熟悉根本毫无依据——像是从一场梦中走出的，带着梦的虚幻与缥缈；又像一座没有脚的城，终日悬停在白云之上。

有一种美，叫作朦胧与神秘。

西安交大附中与西安音乐学院附中乐团联袂演奏出一个个精准的音符，一笔一划地描摹出中亚细亚草原上的每一次风，每一株草，每一片澄碧的天空。而当远方的商队带着丰富的色彩出现在地平线之上，这一切一成不变的景色，都只能成为背景。

草原上的商队，究竟什么才是他们应有的旋律？

是马蹄声的清越？是衣袂飘飘的风声？抑或是商人充满好奇与激动的心？答案无从揭晓，落入耳中却是阵阵清脆的撞击。那声音极其轻盈，似一不留神，便会化在风里，无迹可循；那声音又极其清晰，似拥有穿透重重迷雾的力量，撞开你的心扉，落入你的心底。莫名其妙地，我就联想到了驼铃。是啊，驼铃。由商队联想到驼铃或许并不奇怪，但与广袤的草原相比，清一色的沙漠似乎更符合它给人们的印象。可是由驼铃开启的想象却一发不可收拾，沙漠中的商队伴随着遥远的驼铃声走进异域，随着音程的交织，乐曲推向高潮，异国之门缓缓开启，迎接他们的是最顶级的国礼。

我听到那一声声乐音的背后是空气的战栗、簧片的飞振、丝线的铮鸣，它们或快或慢，或重或轻，不同的音调与音色变换得得心应手。然而，当理性的光辉逐渐淡去，使我仍旧沉浸其中而无法自拔的，是感性的雾、感性的云。于是这舞台上数十种乐器发出的成千上万种声响，在我耳中，都化作一串驼铃。

可我又是于何时何地听过这样一段旋律，目睹过这一番盛景呢？

我无从知晓。

就好像某年秋日家中的阳台，忽然传来猫叫，我前去查看，却不见任何小动物的身影，唯独阳台上数量不断减少的红薯干暗示了它曾来过。时值深秋，窗外的梧桐转黄，风过之时常有好听的沙沙声，伴随着尖细的猫叫，我便知道是它来了。

它随秋而来，用于秋季的某日不辞而别，我们相伴走过大半个秋天，却不曾相见一面。

而在我眼中，它早已有形：应该是白色夹杂浅黄，像窗外的梧桐叶一样。

陌生的熟悉，熟悉的陌生，感性中的理性，理性外的感性。科学与艺术，艺术中的科学，科学就是艺术，在秋日的阳台，在驼铃悠悠的大漠深处，在中亚细亚的草原上。

毕竟有一种美，叫作神秘。

【点评】本文以散文的笔触，传达出少年聆听“艺术与科学的交汇”中学版首场音乐会最后一首交响曲《自新大陆》时的感受，独特而又新颖；散文的笔触又是那样的思辨，“感性中的理性，理性外的感性”，“艺术中的科学，科学就是艺术”，传达出少年对“艺术”与“科学”关系的辩证解读。大气、舒展的心胸气魄，正是“德为根本”“智为源泉”“美为胸怀”理念的体现。

指导老师：张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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