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是“别人家小孩”的少年 长大后一点点消失了

原创 云水一雾 人间故事铺 收录于话题#家庭8#职业故事61#成长2他曾经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也曾有过漂亮的成绩单，是父母的骄傲。可长路漫漫，他终究还是乱了步调，泯然众人矣，甚至，自己还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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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小时候，家长总会在不经意间提起一类人的名字，他们学习成绩很好，平时安分懂事，说起这些人时，家长们总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叹，并告诉我们，这就是你的榜样，你向他学习，一定不会差——程飞舟就是这类人。

不仅如此，程飞舟还是与我同辈的远房表亲，但好在他比我大了几岁，我们之间隔了不止一本毕业证，因此，我妈妈也就很难构建一种直接的“竞争”关系来鞭策我。

这层藕断丝连的亲缘关系使我对程飞舟本人并不熟悉，对我来说，“程飞舟”只是一个附带括号的人名，括号里写着“学习好”三个字。没别的理由，只因为他是学生，我也是学生。除此以外，我对他的认识再也没有了。

1

十一岁那年的夏天，是我第一次在春节以外的时间段见到程飞舟。

实际上，我那时已经不再拥有快乐暑假了，因为我每天都要去奥数班挑战新的数学问题，回家后，则要完成难度更上一层楼的课后作业。

在这过程中，难免会有过于深奥的问题实在无法解决，但我还是很懂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一道理的。

可是，在我妈妈发现我偷偷用手机查答案后，我们之间的信任就濒临破产了：你说你只有不会的题才查答案，谁知道你是不是所有的题都查了答案？你说你就查了几次，谁知道你是不是从第一天就在查了？你为什么不会做，是不是你上课没有好好听讲……

于是，我妈决定找个人来监督辅导我学习，然后她就想到了程飞舟。

那年程飞舟刚刚高考完，正处于知识储备的巅峰时期，没有课业压力，有大把的空余时间，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了。在我妈妈的一番游说下，程飞舟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几天相处下来，准大学生和我也能说几句与数学无关的话了。

我记得有一天，他问我：“你眼镜片挺厚啊，多少度呀？”

在他之前，其实已经有许多人都曾惊讶过我早熟的眼镜度数，所以我故弄玄虚道：“说出来吓死你，四百五十度！”

“那你输了，我比你高了两百度呢。”程飞舟刻意用平淡的语气说，“你怎么近视的啊，看电视？玩手机？”

我接着说出一句重复过很多遍的，看起来很假的真话：“都不是，是我看书看的。”

他果然质疑道：“啊？真的假的？我不太信。”

我又加了一句同样说过很多遍的解释：“真的，课外书也是书呀！”

程飞舟有些好奇：“那你都看什么课外书了？说来听听。”

“嗯……很多本皮皮鲁。”我害臊地说出了真相，虽然皮皮鲁是我们那个年代最火的课外书，但面对一个文化水平深不可测的好学生，我不禁觉得自己看的书很肤浅。

“哪儿呢，让我看看。”程飞舟抛开手边的英语词汇书，转而向我提出借阅的申请，“我小时候也挺喜欢看的，可后来就渐渐不看了。”

我随即大方地展示了自己的藏书，并让他随便翻看。

有了这一共同爱好，我觉得程飞舟变亲切了很多，或许程飞舟也这样觉得。这个暑假，他很明显地展现出一种我不太理解的快乐，他说，这种快乐来自于他已经脱离苦海，接着他又装作长吁短叹的模样，说我还要在学海无涯苦作舟的日子里熬很多年。

可是有一天，程飞舟不太快乐，他很沉默，有些焦虑，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谈起。其实，我很想问问他怎么了，又觉得他不会告诉我，但最终还是按耐不住问了。

果然，程飞舟说：“没什么，你不懂。”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算了，告诉你也没啥，我录取结果出来了，我总算知道我要去哪儿上大学了。”

我问他是哪儿，他说是在西安，又说出了一个我没听过的大学名字，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那是一所211大学。

但我那时听说过的大学只有两所，一个叫清华，另一个叫北大，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推断，程飞舟估计是考砸了。

我决定用沉默来表达我的同情和惋惜，可是程飞舟又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

“唉，他们都说我学习好，但我早就不爱学习了。其实我学习也没那么好，在我们班根本排不到前面。我高中的时候，真学不太动了，这个分数其实也就是我的水平。但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儿落差的，没想到我在全省只能排这个名次……”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复读的。我总算要去外面上大学了，诶，你以后也要努力，争取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

“看，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还是写你的数学吧！”我确实没明白程飞舟想要说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就这样，暑假和一页一页的奥数题一样，渐渐被翻到了最后。

八月底，程飞舟离开太原，去西安上大学，然后到了九月，我也开学了。

2

在随后的几年里，我和程飞舟也保持着作为远房亲戚藕断丝连的联系，每年春节期间走访亲戚时见面。

初三的寒假，我再一次在春节期间见到了程飞舟，这时距离那个暑假已经过去四年多了。

程飞舟看起来已经完全褪去了学生的身份，像个大人一样了。无论如何，大学毕业，进入职场，这对一个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转变。

那天，在座的很多亲朋好友也是一年仅见一次，于是他们和我一样，才知道程飞舟已经完全地离开西安，回到太原了。

这让我们突然生出一连串的问题，大家不禁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程飞舟说，他大学读的是文科的专业，就业不太好。所以他毕了业以后，就去了一家投资咨询公司当投资顾问，但入职后，他才发现他每天的工作是去股市拉客户，然后说服客户投资。

有人对他说：“年轻人刚开始工作都是这样，那你怎么就决定不干了呢？”

程飞舟解释道：“我工作了几个月，觉得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但还在犹豫要不要辞职，结果公司有个同事把客户的钱赔光了，客户就来公司闹，我这才下定决心，离开这家公司。”

那人接着问他：“那你怎么不在西安找别的工作，就想着回太原啦？”

程飞舟说：“那时候快到年底了，工作本来就不好找。我又刚毕业没多久，就更别提了。而且比起在外面漂泊，我发现我还是更想回来，没办法，可能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吧。”

大家听了这番话，又热烈地说了起来，纷纷表示程飞舟从小就学习好，现在找工作也一定没问题，回家乡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离父母近……

我却想起了程飞舟在那个暑假和我说过，他想去更好的地方发展。那现在，他为什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呢？我不明白，也许是在外地一个人独自生活真的很难，又或许是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追求不同吧。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开学后的周末，我前往常去的书城买书，却在一家教辅书店里碰到了程飞舟。周末书店往往人很多，开学初的教辅书店尤甚，大人小孩叽叽喳喳，向店员询问自己要的书在哪儿，整个店里几乎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

程飞舟忙着招呼客人，然后我看到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招呼了他一声，他就推着辆推车跑出来，不一会儿他又推着车回来，车上放着很多练习册。

他回来时，在店门口看到我，有些不自在地和我打个招呼：“来买书啊。”

我说：“嗯，刚买完，要走了。”

他点点头，我又看到他推着车艰难地走进店里，挤开人群，“让一让，让一让啊，都别挤，书来了。”

于是大家给他让出路来，但他通过的那条空道很快又被人们填满，他艰难地把车上一摞摞书拆开，又一本一本交给需要的顾客。

书店里又闷又热，人数不减反增，实在让人有些头晕，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很难与程飞舟再说一两句话，就离开了。

3

大约过了几个月，我去我妈妈的诊所找她，掀开帘子，却看到程飞舟坐在里面。

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先坐到了一边，听他们闲聊。

我妈问他：“你现在工作找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合适的？”

程飞舟说：“没呢，现在好工作太难找了。要不就是我看不上人家，要不就是人家看不上我。”

“嗯……你们年轻人现在确实也不容易。那你有没有考虑找个兼职啥的先顶一顶？”

“我现在在一个作业辅导班，兼职当数学老师呢。现在很多家长都没空辅导孩子作业，等孩子们放了学，就让他们来我们这儿写作业，等自己下了班再去接孩子回家。”程飞舟又对我说，“就你们学校旁边那个小学，对面不是有个小区？我就在那儿工作。”

我说：“那个小学很厉害啊，现在小学生的题比我们那会儿难多了。”

程飞舟说：“也不至于，我怎么说也是大学毕业，应付应付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妈妈又问他：“那你们一个辅导班多少个孩子呀？好不好管啊？”

程飞舟答：“十几个吧，现在孩子都懂事，过去就安安静静的，没人调皮捣蛋。”我妈妈说：“那听起来你这工作也不错啊。”

我趁机插嘴：“是呢，说得我都想去那儿打工了。”

我妈瞪了我一眼说：“你？你哪儿有时间？等你高考完再说吧。”

程飞舟说：“说起来，我高考完那阵儿还辅导过你写奥数呢，我去了作业辅导班，一对比才发现，你比他们优秀多了。辅导班里的那些孩子，年龄小一点儿的都粗心大意，浮躁，同样的错误犯很多遍；年龄大一点的吧，说实话，没啥数学天赋，有的题我讲上三五次，讲得我嘴都干了，他们还云里雾里。每次和他们讲题，我就觉得，我其实没什么天赋当老师，就这段时间凑合凑合算了，以后还是要找个有价值的正经工作。”

我问程飞舟：“开学那会儿，我不是还在书店遇到过你一次吗，你怎么不在书店了？”

“那也是先应付一段时间嘛，有个人，他认识那家店的老板，他介绍我去的。他和我说，我在那里工作，有人来了我招呼招呼，书店没人，我就可以自己随便看看书了。可我去了一看，那家店里都是教辅书，这有啥好看的，但我看老板对我态度还挺好的，就先留下了。”

“结果开学那段时间，店里太忙了，我不光要招呼客人，还要和老板去库房搬书，有些时候，一整批书都是我一个人搬，一趟下来腰酸背痛的，我想，合着我就是个搬运工，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就想着干完这个月，把钱拿了就走。”

“然后有一天，旁边书店老板来找我，说想让我帮忙搬趟书，给我200块钱，我心想，200块也不少，于是就答应了。结果我到外面一看，有整整一货车的书，这可都要我一个人搬。但已经答应人家了，我也不好再反悔。结果呢，我搬书的时候一不小心，从梯子上连人带书就摔下来了，书倒是没折，我自己把脚扭了。就在那一刻，我想明白了，我不是卖苦力的料。”

“晚上老板联系我，让我回家休息几天，我就顺势把这工作给辞了。”

程飞舟说完以后，又和我们寒暄了几句，离开了。

我妈妈叹了叹气：“这孩子小时候多好啊，谁能想到现在找工作这么费劲？”

我不禁反驳：“但人家读书那么多年，总不能真去每天当搬运工吧？”

我妈妈说：“又不是让他去当搬运工，但你们学生都这样，眼高手低。”

4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从初中生变成高中生，但一直没再见到程飞舟。

那时，我的高中对面是一排小吃店，每天晚上六点多，大家下课出来吃晚饭，街上很是热闹。

大约在十一月，我妈妈告诉我，程飞舟在我们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奶茶店，我如果有空一定要去捧场。

一天晚上，我来到程飞舟开的奶茶店，不禁好奇：“你怎么来开奶茶店了？”

“辅导班老师，干久了发现挺没意思的，我就想着换个工作。这儿不是离我之前那个辅导班挺近的吗，我有时候也来这边逛逛。我发现这边晚上学生很多，就想要不开家店，但要我自己卖吃的的话，我也做不来，就想到了开奶茶店。”“可你之前不是还说，打算去什么公司应聘吗？”

“不去了。唉，你进了社会就知道了，现在稳定又体面的工作，家里没点人脉太难找了，根本没人帮得上我。我跟我爸妈说，觉得自己不适合整天坐办公室，想开个小店，他们想了想，同意了，就给了我点儿钱，还好啊，不然只靠我自己攒下来的工资还真不够。其实，自己开这么一家店也挺好的，在这儿打交道的大多数是学生，轻松，也省心。”

程飞舟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目前的工作，我环顾这家店，明亮又干净的装潢，感觉确实不错。但我仍然觉得有一些别扭，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不过，程飞舟这回好像是真的安定下来了。

然而，好景不长，第二年夏天，政府决定对这条街进行整改，所有街面上的商铺都要拆迁，程飞舟的奶茶店也没能幸免。

等到我再开学时，整条街已经整改完毕，同学们对少了很多地方吃晚饭这件事颇有怨言，我却不由得替程飞舟忧心起来，奶茶店没了，他干什么呢？

回家以后，我和我妈妈谈起这件事，她说：“要我说，他就不应该在那儿开店，这两年到处都在搞整改，你们学校附近好几条街都修了，他光看见那儿学生多，想挣学生的钱，这下好了，又把钱打水漂了。”

她说着说着，就更生气了：“我看他大学毕业后，就没像模像样地工作过几天，现在自由散漫惯了，心也收不回来，也没拼劲儿了。唉，好好的孩子，怎么成了这样。”

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程飞舟了，只是从别人那里零零碎碎地听到些消息。

据说程飞舟在奶茶店被拆后，在家消沉了一段时间，国庆期间去了一趟西安，参加大学同学的婚礼，回来以后说是要开一家婚庆公司，就开始四处筹钱，结果愿意把钱借给他的人不多，婚庆公司也没能做起来。

他拖拖拉拉了一阵子就到了冬天，他又嫌冬天太冷，市场也不好，说是要等开了春找工作。之后，程飞舟去了美特好打工，干了几个月，又说这份工作没有含金量，事情琐碎，也不自由。

到了夏天，赶上世界杯，程飞舟兴冲冲地打算买个投影仪，在街上摆烧烤摊。却又赶上太原创城，流动摊贩毫无立足之地，他无奈只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可能是摆摊和想象中的情况不一样，程飞舟又嫌烧烤摊烟熏火燎，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等世界杯比完，他也就歇业了。

歇了一段时间，程飞舟又发现，现在大家都看抖音，他就决定去做短视频，拿着手机到处拍，就这么有一天没一天地过了下去。

然后，大家渐渐不提程飞舟了。

5

过了很久，在今年的夏天，我又碰到了程飞舟，他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在公园门前摆起了地摊。

那天，他的摊位没什么人来光顾，我就和他聊了起来。

我说：“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

程飞舟说：“我之前又去外地工作了一段时间，在一家保险公司。”

我说：“啊？你怎么又去外地了？”

程飞舟解释道：“我家有个亲戚在那儿上班，他学历不太高，但能力挺强的，在那家保险公司当部门经理。他有一次回来看我爸妈，结果我妈非要打听人家公司，一来二去，就让我也去那儿上班。我本来也想换个环境试试，就答应了。”

接着他问我：“你大学毕业以后打算干什么，现在有想过吗？”

我回答：“嗯……不知道，读研究生或者上班吧。”

程飞舟叹了一口气，“唉，你还是读研究生吧，上班太累了。我在那个保险公司，每天八点准时打卡上班，上午学保险产品知识和适销人群啥的，下午就出去跑市场。每天起那么早已经够难了，晨会还有那么一堆东西要学。”

“说是寻找适销人群，其实就是和人闲聊胡扯，没话找话，这还不算，更难的是和人推销保险，让人家花钱买各种产品，现在人们都精着呢，让人家出钱哪儿这么容易！我妈也不想想，我的性格哪里适合干这个了。”

“唉，总之那段时间我工作不太顺心，身体状况也不太好，隔三差五就头疼、肚子疼啥的。但我那个亲戚人还挺好的，看见我状态不好，就建议我找自己的同学，跟他们推荐一份适合年轻人外出的意外无忧保障型保险。”

“可是我想，这说起来容易，我和之前好多同学都没联系了，这时候找他们多尴尬啊。但我也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就硬着头皮试了试，我联系了之前几个玩得好的同学，跟他们说，想找个时间聚一聚。”

“聚会上我就跟他们提起了那个保险，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但他们几个还挺给我面子的，都投了那份保险。办完了这几单业务，我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点儿，他们也给了我不少信心，然后我思前想后了好多天，这次我为什么能办成呢，总算是想明白了，还是找熟人好办事呀。”

“但我总不能觍着脸，硬是找那些早就没来往了的同学吧，不找同学，就只能找亲戚了，但我网罗了好几天，一圈人问下来才发现，我家好多人早就投过保险了，他们都是我那个亲戚的客户了！这下好了，我去找谁推销产品呀！”

“说实话，我其实挺佩服我那个亲戚的，人家能让一个人从他那里买好几份保险，我连推销一份出去都要费好半天劲。这还不算，就连我自己也不知不觉地买了好多产品。没办法，我本来就不是干这一行的料，哪儿能玩得过人家啊？”

“然后我就找了个借口，把工作辞了，回来了。”

我听完程飞舟的故事，又想起那个记忆中已经模糊的暑假，就问他：“我现在也在外地读大学，那我毕业以后，要不要回来啊？”

他说：“肯定是回来啊，你还小，不懂，你哪里比得过那些在本地的大学同学啊？人家父母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咱们呢，什么也得自己打算，在外面，你就是个打工的，永远也比不上人家。外面的世界，看看就好了。”

我又问他：“那你这次回来之后，想好以后干什么了吗？”

程飞舟说：“还没呢，但我觉得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太累。工作啥的，看我爸妈怎么安排呗，反正他们就我一个儿子。”

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些堵，便找了个理由匆匆道了别。

走出老远再回头望去，我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将记忆中带括号的“程飞舟”和这个蹲坐在路边的人联系在一起了。题图 | 图片来自《小欢喜》

配图 | 文中配图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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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不等于读书好，读书好不一定能力强，能力强不一定有好工作，有好工作不一定就能生活事事如意。牌局能否赢得漂亮，从来不是靠某一张王牌。原标题：《那个曾是“别人家小孩”的少年，长大后一点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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