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飞天摄影作品,有仙乐飘飘的意境。这组作品获得了中国摄影的最高奖——中国摄影金像奖,这幅飞起来的飞天最具代表性。
○白辰文/图
飞天形象源于印度神话中的歌舞神,传入中国后,在千年历史演变中不断与本土文化交融。人们熟知的莫高窟壁画,几乎每个洞窟皆有飞天。飞天以优美的形象、灵动的姿态,于鲜花飞落间翱翔上天,于彩云流转时载歌载舞,带来了天花乱坠满虚空的意境,也带来了超越视觉的美的享受。因此,敦煌飞天的艺术价值,被认为“是中国艺术家最天才的创作,是世界美术史上的一个奇迹”。
飞天没有翅膀、不生羽毛,却能“飞行云中,神化轻举”,衣裙飘曳间香花散落,彩带飞舞时轻歌曼舞。飞天的美,童年就印在脑海。小时候常去城里舅舅家,总要路过西安城墙的北门,北门外大大的广告牌上,是一个踏云乘风的飞天。每每凝神,不能自拔。长大后开始北漂,我偶然又看到一组飞天油画,沉寂心灵深处的飞天形象蓦然被触动,当时已当摄影师多年,就此萌发用镜头再现飞天的念头。
飞天是个美好的梦,在壁画上停驻;可用摄影手段拍出飞天,却是个难题。当时国内人像摄影界,几乎无人拍这类题材。虽有灵感,也查了大量资料,但实现过程是繁琐的、纠结的,不断推翻重来的。服装自然没有现成的,于是买布料自己做;道具没有合适的,那就自己用颜料刷;布景自己设计,饰品自己改造……那段时间,北京潘家园我是常客,每逢休假便去“淘宝”。淘回一堆藏银饰品,用钳子剪开,再重新拼接设计成需要的样子。大红门布料市场也被我来来回回丈量着,飘逸感对布料要求高,很难找到合适的图案、纹理、材质……持续了半年多时间,道具、饰品、服装、背景才慢慢凑齐。
人像拍摄中,把人拍成人容易,可把人拍成“仙”却难。不只是客观条件困难,最难的是模特对飞天这个神话人物的理解和表现。当穿上了飞天的服饰,飞天气质不会召之即来,那种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一般的模特在拍摄中都不好拿捏。而在拍摄的当下,穿戴完备的飞天模特要被吊在空中,烟雾机不停地制造云朵,工业风扇一直吹着飘荡起衣裙,模特在空中像鱼一样无法控制身体,要靠助理不停地去转动调整身体,全身的重量长时间落在两根腰间的威亚绳上……所有美好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泪水和汗水。拍摄完第一组,作为专业演员的模特已经累倒在休息室里直抹眼泪;可当她看到拍摄出的效果后,又不由得破涕为笑,立刻有了精神继续拍摄。
那是难忘的一天,2005年北京冬天的一个通宵拍摄,三次试拍后,终于得到满意结果。很庆幸,飞天这个“仙女”形象最终用镜头呈现出来,我拍到了想要的那种人类最圣洁、最向往的飘逸洒脱柔美,最无拘无束、飘游天地间的载歌载舞……可谓彩云萦绕时天花纷落、琴弦拨动时天籁袅袅。
荀子说:“水火有气而无生,草木有生而无知,禽兽有知而无义,人有气有生有知亦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谚语说“人为万物之灵”,所以我喜欢将镜头对准人,想用最美的画面承载人性与美好。
之前我的作品一直以黑白为主,这组作品却用彩色表现。黑白是老电影的质感,是暗房里的胶片,是案台上的笔墨纸砚。黑白拍摄的人像,承载着太多神秘感,当天空和湖水不再蓝,周边的景色都失去原本绚丽色彩,一切目光和视线都落在画面焦点——人的上面。有了光,便有了色彩,光折射出千万种灿烂的色彩,帮人们认识世界;小到果蝇飞虫,大到冰山森林,皆有自己独特的颜色,人类自身更是一样,色彩帮助创建多样的个性,彰显不同人的特色。
我梦中的飞天,神仙的世界应是色彩斑斓。这组摄影作品借鉴了西方油画的重色彩,将华美隽秀的色彩与人像相结合,体现多彩视角下女性的美轮美奂。很庆幸这组作品得到了业内外认可,这次圆梦也让我重新审视了“创新”的含义,在遵从艺术创作规律的前提下,一点点做到从无到有、与众不同。
很多人以为敦煌壁画中的飞天都很丰腴,其实不然。莫高窟不同朝代的飞天形象是有差异的,形象、气韵也在变化发展。飞天艺术在传承中也经历了产生、发展、高潮……笔者认为,艺术创作还是要在传统上创新,这才是对本土文化的传承,更是发扬。多年后再看这组照片,更深觉“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传统的也是时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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