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是一年中最冷季节的开始。从这天起,便入了九。“一九二九不算九,三九四九冻破砖头”,数九寒天的北方,就进入了隆冬时节。天虽然冷了,但想起小时候妈妈做的一碗热腾腾的胡饽馍,就感到温暖无比。
古人以冬至为岁首,这天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官方的礼仪规程烦琐而严格,民间的习俗也五花八门,比如上坟烧纸祭奠先人等等。“吃”始终是这一天的重头戏,无论是宫廷还是民间,冬至这一天的吃食格外隆重,有的习俗流传到了今天。现在,西安城里冬至要吃饺子;在我的家乡,却不是这样的习俗,冬至讲究吃“胡饽馍”。
胡饽是舶来品。饽,就是面饼,其做法大约唐时由西域胡人传来,至今流传了上千年,有的地方也叫“糊卜”。胡饽的吃法,在今天的渭南、洛阳一带仍然流行。上好的面粉做成面饼,烙八成熟,切条下锅,煮到九成熟,下豆腐、黄花、木耳、粉条等已做好的配菜。韩城一带的做法更讲究一些,用上好的羊肉汤煮馍,配菜也丰富许多,羊汤浸润面饼,既驱寒,又顶饱,大概这是冬天最好的吃食。
关于胡饽,记忆最深的还是小时候母亲的做法。当时农村生活条件差,品尝不到羊肉高汤煮馍的醇香,但一碗素胡饽也是冬至这天难得的美味。母亲常说,宁穷一年不穷一节。她早早去集市上,用秋季新收的玉米换来大葱、红白萝卜、大白菜等蔬菜,冬至前一天用黄豆换上二斤豆腐,准备好菜肴。馍是前几天就预备好的,吃剩下的黑面锅盔,已经略略发干,切成条后,用面糊一裹,以免发面的锅盔在水里煮散。把红萝卜、白萝卜、豆腐、土豆切成丁,用另一口锅翻炒,加入水、粉条,煮熟,倒入煮馍的锅里,搅拌均匀就可以食用了。儿时的冬天非常寒冷,放学从学校走回家,手就冻僵了。扔了书包,迅速爬上火炕,接过妈妈端来的一碗胡饽馍,狼吞虎咽一扫而光。这样的美味,是回味一生的记忆。
工作之后,在西安城里也入乡随俗了,冬至吃饺子。随着成家立业,生活习惯与儿时在乡村的记忆渐行渐远。虽然在外面的饭馆里也吃过所谓的胡饽,但早已不是家乡的味道。母亲也已八十好几,眼睛虽然没花,耳朵却背了,说话得放大音量。记得去年冬至的清晨,打电话给她,问她今天准备吃什么,她说吃饺子。馅儿和皮都是在超市买的,自己包一下就好了。问她怎么不做胡饽了,她说老了、没牙了,胡饽太硬,咬不动了。再说,乡村现在都吃饺子了,没有几家人做胡饽馍了。
离开家乡快三十年了,乡村已经不是记忆中的乡村。在城市现代文明不断侵蚀过程中,乡村传统正在慢慢消解,许多习俗也在悄然改变。社会在发展,变化成永恒,这也是自然规律。冬至过后,很快便是新年,岁月的痕迹又在脸上划过一道年轮。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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