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阎良 唐勇
和外婆家相距百里之遥,所以并不常去。不过,外婆家后院的那几棵枣树却让我怀念。
每次到外婆家,都能吃到枣子。除过秋季是鲜枣外其他时间都是干枣。
十几棵碗口粗的枣树身子顶着弯来拐去的枝丫在前院、后院生长着。外婆说,这是舅舅年轻时候栽的,别小看这些枣树,在闹饥荒的年代可救了一大家人的命哩!
五月,枣树上开满米粒大的黄花,香味扑鼻。舅舅总是爬上树,掐下新发的嫩芽晒干后泡茶喝。他说枣茶比明前的龙井还要好喝。
枣树下,是我和表姐表弟的乐园。
暑假里,我们在枣树下支起小木桌写作业,或在两棵树之间拴上绳子荡秋千。外婆总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乱折腾。
七夕节时,外婆会取出月饼模子做月饼给我们吃。树梢上的枣子有了淡淡的红色时,外婆就会让舅舅爬上房顶用杆子勾下来放进锅里,用文火煮一夜,第二天,那些青枣就变成了拉着长丝的“蜜枣”了。外婆给我们每人碗里舀上几颗,甜极了。我一直不明白,明明是中秋节才吃的月饼,为何要在七夕节时吃?母亲说:“外婆爱你!怕你中秋节不在她家过,所以提前吃了。”
枣的香甜一直诱惑着我。我怂恿表姐打枣,表姐不敢打,说:“枣没熟,我奶不让。”终于有一天下雨,没了新鲜的玩法,我扛了靠在墙角的长杆子直奔后院,挑了几颗发红的枣子打下来。外婆看到后,生气地说:“下雨天不能打枣,枣树容易生病,树叶发毛了明年就不结了。”在外婆眼里,后院那几棵枣树就是宝贝,不单是因为枣树在饥荒年代曾救过一家人的性命,更重要的是,枣树是她远嫁的女儿和外孙的最爱和牵挂。
枣子正式成熟是在中秋节前后,红玛瑙一样的枣子挂满枝头,可以蒸着吃、煮着吃。而这时,我已经回到临潼家里上学了。所以,正常成熟的枣子,我很难吃到。
我和母亲每次去外婆家,回来时总会背着外婆夏天晒好的枣子、花生。外婆是在我上高中时去世的。去世的前一天还在做饭、喂牛,她走得匆匆忙忙。我因为期末考试,未亲自去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直到现在还感到遗憾。
自从外婆不在后,我和母亲也好几年没再去过她家。有次舅舅生病,我和父母开车去看他。外婆家的院子已变了模样,不见了土院墙,不见了土门楼和那口轳辘井,也不见了后院里那外婆视若珍宝的十几棵枣树。
再后来,舅舅因病去世,我就去他们家更少了。空空的院落,没有了往日的欢快和外婆,院里已“人是物非”。
每年寒衣节的时候,我都会和母亲,在十字路口画一个圆圈,向着外婆家的方向留一个出口,为她和舅火光忽明忽暗,纸灰徐徐飞向空中,我仿佛又看见外婆踮着小脚,一走一颤地晃动着头上的白手帕,弯着腰,背着装满枣子的花布袋子,慢慢地,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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