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 张炳峰

打死我也不愿听到的结果还是来了，一大早，父亲电话里讲，母亲的肺部增强CT报告单上，写着“癌症”二字。

放下电话就往延安赶。与此同时，两个弟弟、弟媳及其子女也从不同方向出发，赶往延安大学附属医院东关分院。

得了一辈子病的母亲，这两年总是病病殃殃的。2018年，住院查出心脏血管堵塞70%，内风湿致两只手腕经常疼痛，去年3月份住院，心脏做了个支架。这一年，母亲精神状态明显好转。

因为疫情之故，一年后的复查推迟至4月中旬，不想却查出肺癌，我顿时感觉天要塌了。

能够想象到父亲拿到报告单那一刻五雷轰顶的心情。不知父亲是怎么拖着沉重的双腿从一楼上爬到四楼的……病床前，父亲木呆呆地坐在床头椅子上，说话已经没有了喉音，眼神无助地看着我，似乎在问究竟该如何是好。

心脏内科大夫办公室，主治大夫告诉我，从CT片子和会诊结果上看，90%可以确诊，目前应该是早期转向中期，但肺癌一般是发现就迟了，建议去西安唐都医院再做气管镜确诊，建议不要告知母亲。

我不假思索地打电话给西安最要好的朋友，请他帮忙。朋友动用了所有关系，也无能为力，唐都医院根本住不进去。

心脏内科的护士长晓彦是我妻子的同学，是位优秀的医务工作者。她主动领着妻子找到四楼老年呼吸科副主任。副主任看完CT片子，说他参与了会诊。尊重家属的意见，推荐去西安交通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就诊，并推荐了主治大夫。

我安排母亲出院回到家，约父亲和两个弟弟折返我家，避开母亲商量下西安救治事宜。热心的晓彦给妻子来电说，下县义诊的老年呼吸科主任白智远回电，可考虑在他们科室住院就诊。如果能手术，可从外地请大夫做。我们婉拒了晓彦的好意，甚至商定把母亲父亲领到西安：一者求医问诊，二者领二老转转……

职场的事身不由己。翌日一早返回单位开完会，同事富春来我办公室，因其父亲去年得肺癌去世，我头天咨询过他唐都医院是否有熟人。

富春问明情况说，白智远是他关系最要好的同学，人品好，医术高，责任心强。去年他爸去世前两个月，就是从西京医院转到白智远的科室救治的。富春还说：“病情一旦确诊，在哪里救治都一样。”

我不死心，请富春求白智远帮忙在唐都医院找熟人。富春强调：一者他没有熟人，二者去唐都医院两周以后都难轮上做气管镜，更别说住院了。

白智远正好在科室坐诊。我联系上晓彦，央告她带上正在办理出院手续的父亲和小弟，找白智远听听他的意见建议。

白智远从电脑上调出母亲2018年入院病历对比，也说应该就是肺癌，但最终要以做气管镜或者穿刺检测结果确诊，而做气管镜和穿刺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母亲病情拖一天就会加重一天。我电话告知小弟，在延安诊治我们可控，现在住院就可用药，下西安咱们眼前一片黑，到处求人还不一定能入院治疗。你喊上父亲和二弟中午十二点半来我家，咱再商量。

开车从县上返回延安，路上几次忍不住分神。想想母亲一生善良勤俭、任劳任怨，一生治家创业、受尽煎熬，一生敬老爱幼、先人后己……泪水几次打湿我的眼眶。

父亲哀叹道，迟了！如果不是疫情影响，3月份做心脏支架复查可能会早些发现。十天前你母亲咳嗽带血丝，原以为咳嗽挣破了喉咙，就没有给你们说。小弟给你母亲买了些消炎药和甘草片止咳，谁知是这病！

昨天夜里，你母亲一夜辗转反侧没睡着，虽然没有告诉她实情，但她怀疑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今早起来说，不知道几个娃要领她去哪里看病，如果得了要死的病，她就不治了！死，她倒不怕，只是还想见见长孙女女婿和长孙媳妇，其他的等不上就不见了！

父亲靠在沙发上复述着母亲的话，声音沙哑而又哽咽，两只眼圈立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们的视线避开父亲不作声。

父亲母亲两个人过了大半辈子，吵了大半辈子，相濡以沫了大半辈子，那一刻，我深切感受到父亲的天也要塌了。

看着六神无主的父亲苍老憔悴的样子，作为长子的我不能再乱方寸。我咬牙告诉一大家人：母亲在世与不在世绝对天壤之别，从现在起谁也不准再惹母亲生气！父亲也要打起精神，还要当好母亲的精神支柱。三个妯娌中，大嫂要带头多帮忙，咱兄弟仨也要多替老人分忧。

兄弟姐妹好像一下子成长起来，各自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母亲虽然不识字，但她有智慧。为了证实自己的怀疑，硬要父亲去市场割了大肉，叫子女儿孙都去她家包饺子吃。我们兄弟姐妹约定不露实情，硬是心里憋着难受，一块做家务，一块剁肉馅包饺子，一块剥蒜捣蒜，尽管装作若无其事，母亲还是观察到大伙说话时而躲闪，时而笑容僵硬，进而证实了她的怀疑。

因为母亲服用阿司匹林药片之故，停药9天后才做的气管镜。因为没能确诊，隔天又做了穿刺。

做气管镜异常痛苦，做穿刺非常疼痛。为了不让父亲和儿女们担心，母亲咬紧牙关全力配合，那一刻母亲的坚强再次让我们震撼。

在老年呼吸科住院期间，我们见识了白智远大夫的医德医术。母亲的病床调整、用药护理、做气管镜、做穿刺、联系检验科等每一项工作，他都亲自安排协调，简直把我的母亲当成了自己母亲，我们兄弟姐妹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虽然不能为他和其他大夫做些什么，但我决定写此小文以示感恩。

4月30日，白智远电话告诉我，检测结果考虑是肺结核，病变组织应该是很早以前得过的结核病灶，建议开些药回家服用，三个月后再来复查。

我第一时间把确诊的好消息告知了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及晚辈，告知了晓彦及心脏内科主治大夫，告知了单位富春，旨在真诚感谢大家的帮助，真诚感恩老天不负母亲，同时也得到了他们的祝贺。

5月1日上午接母亲出院，白智远休假，我给白大夫发了长长一段微信，表达了全家人的感激。

母亲的天晴了，全家人如释重负地恢复常态。

衷心祝愿天下每一位母亲健康长寿！

新闻推荐

西安民办小学初中 今日9时“摇号” 结果以手机短信方式告知家长

本报讯（记者张彦刚实习生朱蕾）备受市民和学生家长关注的今年民办小学和初中招生电脑随机招生，将于7月12日9时在各区县指定地...

西安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西安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