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诗梵,上世纪80年代生于西安。供职于陕西省美术家协会创作评论部;国家二级美术师,毕业于西安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获硕士学位,研修于中国国家画院王孟奇工作室。陕西省美协理事、陕西省美协公共艺术艺委会副秘书长,陕西妇女书画协会副主席、西安中国画院院聘画家。著有中国画散文绘本《市井珠玑——老西安的文艺与烟火》《楹联诗词创作手册》《诗心梵行——解诗梵诗文绘画集》等。
曾见过一张丰子恺先生的旧照:先生在读书,一只小猫蹲在他的毡帽顶上,也盯着书页,人猫皆静。这画面令人过目不能忘。先生养猫、画猫,所以周围人都认为他是爱猫人士,老猫生了小猫就会抱来送给他,繁衍生息,久而久之家里便有一群猫了。他画过家里的白象一次生了五子,三白两花一同吃奶的壮观景象,还有一白一黑两猫跳上书桌打翻墨汁,名曰《摧残文化》。
我也曾养猫,这画面是再熟悉不过的。喵仔在我临帖时伏于一侧,目不转睛地盯着毛笔,伺机冷不丁扑逮笔头,以致纸上“墨猪”成团,撵它下去,桌上、地上遂留下一串墨梅,我起身去拿抹布的工夫,桌上那张字往往又被它撕咬成渣。有段时间,朋友的猫年糕在我这寄养,当时家里的猫总共有四只,经常追打吼叫,绒毛翻飞。
美协院子里一度有几只固定的流浪猫,我常买些猫粮给它们撒在各处,没吃饱的会跑到我门口伸出爪掀竹帘子。后来多了好几只小奶猫,我意识到应该带老猫们去做绝育,便把公猫“大黄”和母猫“灰咪”拉去宠物医院,大黄术后极其悲愤,可能觉得我一直在欺骗它的感情,博取它的信任,终于“暗算”了它。
近两年单位院子的猫几近销声匿迹,不知道是否怕被绝育不敢来了,我也一度停止撒猫粮。近来偶见小身影又开始出没,有天在车顶上发现一只黄白相间的,附近陆续又见黑白、纯白和花灰,已然看不出是曾经哪位大仙的后代。后院花坛上放着两只笔洗,一个盛着一小窠水,一个是空的,看样子是放过猫粮。这里除了我还有人喂猫?自从有了这个投食处,我也常把吃的放进笔洗,有次我拿着火腿肠过去的时候便遇见了往盆里倒猫粮的老画家的女儿,她前几年不在国内,一回来就开始帮父亲喂猫。我告诉她近两年院子里猫少了,她说:“我爸说,只要你喂,猫就会来,不喂,猫就不来。”我一时顿悟,原来猫会追着食物,不需要你去“看猫下菜”。
小区里的猫没有单位的猫那样安稳,院子太大,猫也多,投喂毕竟有限,大部分还是要靠自己在垃圾桶附近“讨生活”,往往也能温饱。近期却很反常,滚地锦“花姑”平时很少理人,最近却总当路讨食,还有一次竟涉险蹲在了大厅。后来见到小区新的分类垃圾桶,突然明白,新桶的盖子是全封闭的,凭一猫之力很难开启,且早晚规定投放时段才开盖,彼时扔垃圾的和物业看管人员络绎不绝,猫怎能近前觅食?逼得高冷的花姑都出来乞怜了,原来是我们没考虑给它们留条活路,甚至它们的饥饱根本不在我们考虑的范畴,这确实是我们的格局不够大,心胸不够宽。丰子恺先生文章里写道,有段时间他家的猫总是把橱柜里囤积的猫鱼提前偷吃光,爬上饭桌把主人晚餐的烧鱼吃得只剩汤汁,太太和大司务的对策往往是“打一顿”,只有先生想到原是物价上涨了,要提高买猫鱼的资金比例,让猫吃饱,才可从根本上解决偷食现象——这才是大慈大智者的行事方式。
但毕竟很多状况以我等之力暂时无法有什么大的改观,只能包里时常装点吃的,遇见了就喂一点。有时狭路相逢,人家都来蹭腿了,翻遍包里却没有食物,何其尴尬。快步去旁边超市现买一根火腿肠,出来却不见猫了。有位姐姐说过,“行善和行乐一样,都要及时。”此言不虚。
我已十年没有养猫了,倒是经常翻微博看看朋友们的猫,看到猫们在晴窗下打盹,或在书桌上蜷成一个毛团,正是“闭门省事群嚣远,惟有狸奴附日眠。”令人心下柔软舒适。我甚至会思想斗争一下要不要把花姑拐进屋来。但在上周,曾经把年糕寄养在我家的老友,终于把她经年束之高阁的蕉叶琴通过UU跑腿捎给我,打开琴囊,弦上还缠着一撮撮奶油色的绒毛。掐指一算,年糕也已去世七年了,不觉黯然。年纪越大越不敢轻易去建立新的亲密关系。罢了,傍晚记得下去给“老地方”放点食物,以及包里要保持有火腿肠,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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