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老3元” □千 河

东门老3元，不是西安食品小吃的名称，更不是商铺门面的牌号，而是一位长年在东门至建国门段，围着古城墙，利用老年朋友健身遛弯或农贸早市采买的时候，发挥自身热爱——理发特长，以极其低廉的价格、热情细致的服务，为自愿前来理发的中老年人服务的一个流动理发摊点。因为多年来一直坚持每位3元的收费标准，久而久之，东门老3元，竟然成了这一带，响当当硬邦邦，大家熟悉的一个代号，就像“螺丝钉”是雷锋的代号一样。

这个东门老3元的代号，原创版权及所有权归一位年过七旬的姓丙老人独享。即使是一个陌生人，打眼一看老丙，也会让你觉得他就是个忠厚诚实的关中汉子。实际上，不光是在东门城墙地带，在含光门、小南门、西门等城墙下，长年累月活跃着为数不少的流动理发师傅。他们百分之九十以上为年过六旬的老者，其中不乏原先在国营理发店上班的退休专业师傅，当然也有喜爱这一行当的年轻人。他们以己之长，除了刮风下雨从不缺席，或骑车或步行，带着理发工具，有的还带着早餐午饭，定时定点、三五成群，来到长年相对稳定的地点，以“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候生意上门。丙老，就是其中一员。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流动理发师傅们也有自己的“行规”：比如在城管允许的范围内自寻“地盘”，自觉做到互不干涉；不抢生意、不对同行品头论足；在不恶意竞争的情况下，可压低收取理发费标准；主动及时清理头发等杂物，保持地面干净。

流动理发师傅每次理发收费最高5元，也有收取4元的，像丙老每次只收3元，在西安是独树一帜。从5年前第一次“出道”，他就喊出了理发每人每次只收3元的“叫价”，时至今日，一以贯之。之所一要这样做，并非不尊重同行，或是觉得自己手艺差，而是另有“想法”。丙老觉得，自己不是科班出身，而是无师自通，因喜欢理发而学会了理发，早年曾有过为同事朋友理过发的经历。加之退休了，看着有流动理发师傅在路边、城墙的林荫道旁为老年人理发，也就萌生了当个流动理发师傅的热念。心动，那不如马上付诸行动！他立马上街置办了电动推子、各式梳子、大小剪刀、刮刀围裙等，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早晨来到东门早市，加入了当时还为数不多的流动理发师傅队伍。

初来乍到，虽说心里有点儿虚虚的，但由于准备充分，有“技”在身，丙老初战告捷，当天为八九个老年人理了发。特别是当他拿出小镜子，让顾客观赏他的“作品”，看着镜子里顾客满意的表情，丙老也就颇有成就感。当时，多数理发师傅每人每次收费4元，为了优待主动找他理发的顾客，丙老就只收3元。这样做，也是有同行“翻白眼”，面露不悦。但丙老不以为然，觉得只要自己想得对、做得好，就问心无愧。时至今日，他仍一以贯之只收3元。

不说别的，这些年物价飞涨，就连修鞋的、修自行车的、配钥匙的也是成倍增长，可丙老不为所动，用他自己的话说，“咱老了，退休了，为人理发不是为了挣钱。有这么点手艺，用来为老年朋友提供方便，也是力所能及的善行。再说了，大街上高档理发馆不少，但那不是老年人理发的地方。别人涨价，我不涨，我现在还能动，就出来为大家服务，对我是身心锻炼，对老年朋友是帮助。到了自个动不了了，就不出来了，但那是另一回事。”这也是东门老3元为大家喜欢的主要原由。

为了使东门老3元更具影响力，几年前，丙老特意跑去正学街，花钱在自个的遮阳帽上印了“东门老3元”的醒目字样，每次出工，就大大方方戴上，“广而告之”。丙老个头不高、敦敦实实，虽说已70多岁了，但舞动电动推子为人理发还是轻巧自如。丙老对待每一位顾客都热情认真，因而来找他理发者大多是回头客。上周六早晨我去东门早市，看到有五六个流动理发师傅，有人忙着、有人闲着，但在丙老那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位顾客在等候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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