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阅文合同风波冲击 火爆的网络文学产业何去何从？

网络文学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阅文集团和作者的矛盾愈演愈烈，“合同事件”持续发酵。业内人士分析，近年来网络文学产业快速发展，这次事件涉及网文作者和平台的关系、劳资分配等问题，裂痕加剧势必两败俱伤。同时，也凸显出在互联网背景下的免费时代，网络文学产业所面临的困惑和茫然。

合同变化和免费阅读政策引争议

五一假期，阅文合同风波引发热议。

4月27日开始，在起点中文网的相关论坛上，有作者称最近新签合同出现变化。阅文集团公告称更换董事、最高行政人员及授权代表，网站链接提到“管理团队调整，程武任CEO”。

4月28日，有部分阅文作者在社交平台讨论阅文合同以及是否全面免费一事，提出“抵制阅文集团的霸权合同、维护写手合法权益”等。

5月5日，有消息称阅文平台旗下作者发起“5.5断更节”，停止更新，抗议阅文的免费政策。随后有网友爆料，阅文对此次抗议采取反制措施。对此，阅文方面向媒体表示，没有采取任何包括修改更新时间、威胁断更后不推荐等在内的运营措施，以上均是谣言。阅文作品更新数据并未有异常波动。

5月3日，阅文发布公开说明，称“外界传言的阅文推行全部免费阅读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说法……”会在5月6日举行阅文作家系列恳谈会和调研等。

5月6日，阅文集团认证微信号发布消息称，阅文集团表示，将诚恳聆听外界意见，但对恶性谣言保留法律追究权利。希望大家明辨虚实，理性发声。

作者拟断更、平台否认反制，此事成为网文界热点，网文作者“岭南”（化名）所在的QQ群里，该事件成为五一假期讨论的热门。知名网络作家唐家三少、土豆等纷纷表态。

西安财经评论人士王建红分析，从新闻报道看，合同、免费阅读等政策对内容生产者好像不那么友好，伤害到他们的利益，暴露出网络文学产业链中网文作者和平台的关系、劳资分配等一系列问题。该产业以平台为中心，上游包括作者等内容创作者，下游为读者，中间为小说平台及版权商，提供的产品包括网络文学和出版电子书等。

产业链上分配不合理

或影响行业未来走势

近年来，智能手机和网络逐渐普及，在地铁、公交车上经常可以有年轻人拿着手机看小说，这带动了网络文学需求。

西安网文作者“岭南”在多家平台都有发文，他说：“很多人都有一个作家梦，看似简单，实际上非常艰辛。”网文平台不生产内容，而是依靠网文作者写作优质内容，进而双方获得读者、市场认可和带动其他营收。对这次事件，他认为，网文作者和平台应是良性合作、互利共赢的伙伴关系，而不是两败俱伤，裂痕加剧或影响后续发展。

华商报记者咨询发现，网络文学平台较多，发展模式大致有小说“广告+免费”的阅读模式，“订阅+充值续费”模式，签约作家有机会获得稿费、广告分成收入、订阅付费收入等。点开一些手机App，下方就有链接引导去看小说。

“互联网、个人移动终端广泛普及，带动了在线阅读、网络文学快速发展。初步形成了一定的产业发展格局，但也出现分工分配不明确、作者弱势等问题。”王建红分析，以前讲究内容为王，但如今可能平台为王，在这个状态下内容生产者处于劣势或不对等地位。产业能否健康持续发展，取决于产业链上各环节是否发展良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网文产业链条上应该科学分配，如果过度压榨某个环节，两败俱伤的话影响企业和整个产业链后续发展。比达分析师李锦清表示，目前平台和作者在博弈，平衡需要一个过程。

知识产权领域专家、北京志霖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占领认为，从新闻报道看，合同中对版权、授权等网文核心问题的条款谈不上是对作者权利的侵犯，因为合同需要双方经过协商一致后才能签署，对相关条款不满意，作者可以选择不签署。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平台方基于庞大的用户量拥有更强的话语权，所以在合同条款的签署上也更具备优势。如果作者不具备很大的市场号召力，就没有太多谈判的能力，自然议价能力也比较弱。签署这样的协议，其实就是由双方的市场地位所决定的。

群雄角逐网络文学市场

免费模式打破原有路径

近年来，网络文学市场蛋糕吸引了群雄追逐。华商报记者查询4月底CNNIC发布的第45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20年3月，我国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4.55亿人，手机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4.53亿。

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2019年度网络文学发展报告》显示，网络文学用户中90后占比超6成，读者日趋年轻化。随着IP粉丝时代来临，网文内容消费的“粉丝化”趋势正成为行业发展的重要推手。

财经评论人士江瀚分析，这次是阅文高管变动加上作者维权一起出现，对平台来说压力较大。阅文的日子不好过了，免费阅读App越来越多，阅文的双边市场商业模式难以为继。阅文集团的商业模式起源于起点中文网，“网络文学教父”吴文辉创立付费阅读的VIP模式，这个模式以作者为核心，聚集了一大批互联网作者。但2018年下半年，各大免费阅读App风起云涌。如趣头条系的米读、掌阅的七猫等等免费加广告的模式开始冲击并颠覆。

西安财经评论人士屈放分析，这类事件在商业领域比较常见，免费模式或者价格战，往往导致行业内企业分化或者洗牌。

资本怎么可能被打倒？

行业或将进入“无奈的选择”

“资本怎么可能被打倒？最好的结局就是作者权益得到保障。”一位网文作者发表了这样的观点。

江瀚分析，根据2019年阅文集团财报，在线阅读业务贡献的营收回落，版权运营的收入占比增长。版权运营超过在线业务，成为营收主要来源。特别是《庆余年》《全职高手》等IP的改变让阅文尝到甜头，但文章毕竟属于网文作者，如果阅文想继续走IP这条路，就要改变之前作者写一章拿一章钱的传统模式，因为这样阅文难以掌控创作者，难以拿下整个IP。因此将原先的弱约束性的合约强化，变成强约束性合约，把作者拴在阅文的战车上，这是根本目的所在。更改条款，是为了逼迫作家成为阅文战车的一部分，让阅文可以在免费市场上游刃有余，参与IP运营，但作家也有自己的考虑。

王建红认为，阅文集团被称为网络文学的大本营，无论在读者还是作者群体中知名度较高。这次事件可能会促使从业者及时发现问题、归纳总结出一些符合该行业长期发展的行业规范。对于这个产业来说“免费阅读”似乎已经成为一种顺应市场的无奈的选择。华商报记者 黄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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