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实的黑皮包并没有妨碍或影响他的潇洒,而使他非常自然地表现了他的人生。
陈忠实是春天逝世的,每当这个时候,我便会特别地慨叹他,所谓触景生情,也应该包含此意吧!
近来我总是想起他的那个黑皮包,断了这个念想也不行。走进会场,他背着黑皮包,参加晚宴,他背着黑皮包,往西安易俗社去看戏,他也背着黑皮包,夏日,他穿着白衬衫,背着黑皮包,冬日,他穿着黑呢外套,还背着黑皮包,那个黑皮包他用了多年,已经很旧了,四面皆有龟裂。
作家里出席什么活动,一般都不带包,王蒙不带,冯骥才也不带。到西安来会陈忠实的一些朋友,从维熙或张贤亮,台上台下,徙倚进退,都不带包。不带包当然潇洒,见面握手,告别点头,左右应酬,可以尽显风度。
芦苇和杨争光倒是喜欢带包的,不过他们背的是草绿色帆布包,它是文化的一个象征,这二位展示的是另一种风度。
贾平凹先前也背着一个黑皮包,老是鼓鼓囊囊的如他的书房,里面颇为丰富。不知什么时候,他也不带包了。这种变化是不知不觉的,不关注他的人并不会察觉。不带包自有其道理,它确乎使人手脚麻利,爽畅轻快。
如此考量,以后我也不准备带包了,可惜我是教书的,免不了教案、U盘和水杯,看起来是不好弃包的。
陈忠实的包是实用的,他装的是电话号码簿,几百个电话全是他抄上去的。他有吸烟的习惯,雪茄和打火机当然也在包里装着,钢笔、眼镜和水杯都会放在包里,少量的钞票,也会放在包里吧!有一次,他还从包里取出一幅自己的书法作品,送给了一位医生。他的黑皮包虽然不大,不过在其结构里有夹层,有格挡,陈忠实所携之物件统统会找到合适的空间,各归其位,颇为方便。
黑皮包破了,他就买了一个新的以取代老的,不过牌子是一样的。多年以后,新的也出现了龟裂,走南闯北,他一直背的是黑皮包。陈忠实大体属于朴素一类的人,不过炎凉青黄几十岁,也渐渐养成了自己的风度。他的黑皮包也并没有妨碍或影响他的潇洒,反之,它成了一件小而必备的道具。陈忠实的挎包使他非常自然地表现了自己的人生。
大约是2008年的暮秋,陈忠实要见一位领导,我便在酒店的大堂等他。他慢慢走到电梯前,又折回来,说:“我不背包了。”便交给了我。我说:“陈老师,这包跟枪一样重要,你就交给我了?”他一下呵呵地笑了,脸上满是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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