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
坦白而言,对于游记类的散文随笔,我素来兴趣不大。因那些走马观花、一挥而就的文字,大多是人云亦云、颠来倒去的“碎碎念”,甚或就是各处景点“解说词”的摘抄拼凑版,很难看到作者的独立发现与思想个性,更谈不上什么深厚的人文情怀与深刻的历史见解了。然而,小重山先生却是个例外。亦可说,正是其以往的一些作品,诸如《伊朗,五月的蔷薇》《去印度,与诸神同行》等散溢的巨大魅力,将我牵引向他笔下的丝绸古道,在历史与现实间,在蛮荒与文明间,一路穿行,孜孜探寻。
毋庸置疑,丝绸之路(陆上),从中国古代一路蜿蜒至今,有过繁华,也有过落寞;曾裹缠过血雨腥风,也纵享过经年奢靡;既见证过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等交流与发展的太多奇迹,又漫溢着国家、民族、商旅、百姓等思索与挑战的无尽智慧……这条人类史上伟大的商贸通道,喧嚣又沉静,豪放亦婉约,苍凉复悠远,既是由丝绸、茶叶和珠玉铺成的,又是由命运、梦想和追求织成的。作者恰以“丝路”为线索,亲历沿线(国内部分)17座城:洛阳、西安、兰州……移步换景,切身体验,将历史典籍与文物建筑相互印证,辅以百余幅自拍的高清图片,让你我一起跟随他去感受各地历史的变迁、习俗的移易,去品味城乡璀璨的文化、丰富的特产,去追寻古今民族的信仰、丝路的意义……
“世界好,中国才能好;中国好,世界才更好!”这是作者在《引言》中坦陈的,似可理解为他想通过丝路纪行,通过自己的书写——独特的、迥异的、民间的发现,最终直抵梦想中的精神高处。如果仅仅是满足于打打卡、开开眼、拍拍照与点点赞,那丝路之行必也难逃“有钱又有闲”的“作秀”之嫌。好在作者目光如炬,笔端含情,在取材与行文上表现出了鲜明的文化意识和理性思考色彩,应当节制时戛然而止,倍感震撼时吟哦有声……作者常常溯源循本,由点及面,既不满足于地方史料的“涂脂抹粉”,亦不喜钻牛角尖儿,更不愿一味地唱赞歌,在科学地探寻背后是奔涌的热血与盎然的激情。比如,作者本为“陇上人士”,对自己的故乡甘肃,一方面承认其在当今发展与竞争中有些“迟缓”,以致“低调得多,因为经济垫底,想说句话都得捏着嗓门”,但另一方面,则又满腔热爱,力赞故乡“是中华民族农耕文明的发祥地,有河西走廊粮仓、有石油煤炭和钢铁金属,诞生了人文始祖、医学鼻祖等古圣先贤”,并且“坐拥七处世界文化遗产,丝绸之路贯穿全境……有雪山冰川、高原牧场、湖泊河流,也有森林峡谷、戈壁沙漠、丹霞雅丹……”,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作者慧眼独具,匠心独运,善于从丝路沿线中人们已熟视无睹、见惯不惊的风景名胜、传统民俗与地域美食等方面,通过丰富的知识储备与丰厚的艺术才华这面“放大镜”,悄然捕捉到历史、政治、宗教、文化等慢慢演变的“蛛丝马迹”,并发掘出这背后潜藏的对于当代社会发展、经济运行、艺术创作等的非凡意义。尤为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偶或引经据典,唐诗宋词信手拈来,但总的来说,语言是通俗的、有趣的,咂摸咂摸,则回味悠长。譬如他写兰州,“作为西出阳关的重镇,兰州将丝路、黄河与宗教揉作一团,放在一个摇篮里,孵化出独具特色的地方文明。”真是比拟恰切,让人忍俊不禁。再如《从西安开始》一文,“中国的古都,真正留下点家底的估计只有洛阳、西安、南京、北京。洛阳是中国最早的都城,但后来的历史,就像做了人家的偏房,或者只能收留那些从长安逃难而来的贵族;而南京就像荡漾在秦淮河里的画舫,带着浓厚的脂粉气,只适合唱缠绵婉约的调子……西安才是汉民族向外拓展的中枢……”原来历史也好,王朝也好,城市也好,均还可以这样解读,妙哉!
诚如作者所言,今天,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将世界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丝绸之路上,使古老的丝绸之路再度热闹起来。拂去历史的尘埃,西出阳关“有伙伴”,因为我们都有一个梦,“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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