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叶嘉莹先生的书,发现先生旅行的时候,喜欢给某一个地方拍照。先生为陌生的地方立此存照,同行的人多有不解。先生说:“你们哪里懂得我对这个地方的情感呢,我看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想到很多和这个地方关联的历史,它们在我的心里是那样的熟悉,而在我的眼前又是这样的陌生。”
在叶先生拍下那些照片的时候,也许不只是想到了历史,她还会想到这是杜甫的锦江、李白的桃花潭、崔颢的黄鹤楼,这些是先生早已在诗词中熟悉并已经喜欢上了的地方。正如先生第一次去西安时,写了一首诗,在诗的开头即说“诗中见惯古长安”,先生见惯的,是唐诗中的长安,是盛唐时的长安,也是先生心中吟咏过无数回的长安。这一见,便是先生梦回心心念念的长安了吧。
叶嘉莹先生到成都时,也写过类似的句子,她在诗中说:“一世最耽工部诗,今朝真到锦江边。”在成都的锦江边,杜甫度过了他晚年相对安稳的一段日子。其时,杜甫在自己的朋友东川节度使严武的幕府之中做了工部员外郎。锦江,算是一生颠沛流离的杜甫的福地,也是叶先生心中的一处圣地。站在成都的锦江边,叶先生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她发出喃喃呓语:今朝真到锦江边,这就是杜甫看过的锦江。
二十年前,我去太平湖游玩。泛舟湖上时,忽然想起苏雪林的旧居就在太平湖附近的岭下村,想起她的自传体小说《棘心》,想起她在题注中写的:“我以我的血和泪,刻骨的疚心,永久的哀慕,写成这本书,纪念我最爱的母亲。”当时,我就有去岭下村看看的想法,因事不凑巧,没有去成。我顺着朋友手指的方向,看着湖边那绵延的群山,想象着那静卧于皖南群山之中名为岭下的村庄,那是一个陌生的村庄,那是苏雪林的故乡。
苏雪林从岭下村沿山路走到青通河边,坐船顺河而下,在大通入长江,并顺江而下,到京城,去法国求学。她笔下的大通,就在我的家乡,因为这一点关联,岭下成了我喜欢上的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从来没有到过岭下,但我已经熟悉并喜欢上了这个偏于皖南一隅的小村庄,那里有祠堂、古树、房舍、竹林。
在诗词文字中寻找远方,心里便多了一些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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