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的较量

本报记者魏鑫

因为父亲是警察，1980年出生的余亮很早就爱上了这身藏蓝色的警服。2004年从湖北警官学院毕业后，他先后在派出所巡逻、治安、刑侦等多个工作岗位上工作过。从警14年来，经他手办理的各类案件百余起，在大家心目中，余亮是个业务突出、善思善为的“多面手”，也是个名副其实的预审“心理专家”。

2009年西安市公安局新城分局组建案审大队时，勤于学习、善于研究的余亮被领导相中，成为一名“预审员”。对于与嫌疑人的智斗和交锋，余亮有着自己独到的一套。案审队队长周大钊说：“把案子交给余亮，他总能办得清清楚楚、漂漂亮亮。”

以“心理战”突破抢夺案

2017年11月底，在新城区高楼村天马小区北围墙处，犯罪嫌疑人苗某看到一男子醉酒恍惚，便假装热心人上前搀扶，在醉酒男子呕吐之际，一把抢走其手机。经过民警大量工作，犯罪嫌疑人苗某落网，但其在被抓后，拒不承认实施抢夺的犯罪事实。

审讯室里，余亮一个人先进来，看见苗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没有厉声、更没有呵斥，“你有沉默的权利，”余亮开口第一句让嫌疑人有些吃惊，“你不说，并不能为你脱罪，但这代表了你的态度，我也很想试试‘零口供’让你上法庭！”说罢，拂袖而去，留下一脸惊愕的嫌疑人。

出了门，余亮给搭档说：“半个小时后取口供。”

再进审讯室，余亮故意拿了一沓厚厚的讯问稿纸，坐定后说：“我们知道你2016年曾在库尔勒因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现在你自以为是‘老江湖’，既然这样，我们也都省些事，这是当天案发周边调取的相关证据，以及你的前科资料和我们所掌握的旁证材料，知道你不愿配合，那么，就直接签字吧！”搭档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准备让其签字，苗某本以为“钢牙铁口”就能让他无罪，可是眼前这个警察似乎已经有了更为扎实的证据，一副要尝试“零口供”办案的样子。最终，苗某心理防线崩塌，承认了自己实施抢夺的罪行，并如实供述了作案全过程。

为了工作，余亮可以主动放弃休息，连续几周不回家。遇到难题，他从不畏缩。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以来，他更是抢着专啃“硬骨头”，把精力放在熟悉案情、分析嫌疑人性格、甄别嫌疑人证词、完善证据链、落实证据上。

用“耳朵”审下非法拘禁案

从疑云密布到真相大白，从抽丝剥茧到拨云见日，预审的过程往往焦灼又反复，漫长又艰辛，但在这条路上，余亮一走就是十年。如今，已日渐成熟的“攻心技”，让余亮在日常工作中越发得心应手，他常说：“攻心，不一定是针锋相对，审讯者学会‘听’和‘发现’更为重要，有时以倾听者的姿态接触嫌疑人，反而能了解案件真相。”

2018年2月的一个晚上，受害人贾某被几名男子控制并强制塞进了一辆白色面包车内，车一路从西安开到了商洛，贾某也被拘禁在商洛一家酒店内，直到两天后民警的突入解救。

案件又一次流转到了案审队，40小时的拘禁、嫌疑人之间的亲属关系，加上受害人身上并未发现伤情，“这应该是一起索债型非法拘禁案”。正如余亮判断，讯问中，嫌疑人辛某等人对非法拘禁一事含糊其词，辩称受害人欠他们工程款，他们只是讨债。

与预期一致，余亮清楚犯罪嫌疑人一旦进入到预审程序，就会形成强大的防御心理。如何才能有效攻破防线，余亮选择与嫌疑人“建立关系”，倾听他们的“讨债之苦”，进而建立起双方心理层面的连接，让对方不自觉地“站到自己这边来”。几个回合下来，犯罪嫌疑人从剑拔弩张到心平气和，甚至最后多了几分坦诚。最终，嫌犯交代了其对贾某非法拘禁的全部事实。

“7+12类刑事案件往往案情复杂，每当案件迟滞不前时，他总能独辟蹊径，巧妙破题。”说起余亮,案审队副队长刘昕也是竖起大拇指。

“预审，就是一场法制较量，在激烈爆发的人性旋涡中洞悉嫌疑人的内心进退和挣扎，是在审讯中‘全取三分’的关键。”这便是余亮对于预审工作的诠释。

一本本厚厚的案卷，记录了余亮进入预审岗位10年来，面对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所完成的一次又一次的成功审讯。案卷之外，他一如往常，以人民卫士的身份代表着“正义”，与邪恶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交锋。平凡的岗位上，他一如往常，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预审传奇”，书写着人民警察的忠诚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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