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琨
我喜欢吃炕炕馍。记得上小学时,早上常趁课间休息时间,跑到校门口的小吃店,一毛钱的面皮五分钱的馍,同学们嬉笑着吃,那情景时常还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时的炕炕馍自然全是炭烤的,馍馍中间薄,边缘厚,中间脆,边缘软,馍上有一点油少许芝麻,趁热吃,香喷喷的。
从那时我吃馍上瘾了,那时县城小,南街小学门口那家卖炕炕馍的自是常客,西街城隍庙门口那家馍店,小西街拐弯处有两家馍店,还有解放楼前“杨拐”家馍店,这几家炕炕馍味道都不错。慢慢长大了,县城也在发生着变化,炕炕馍的生产方式也随着科技进步而改变,许多店家都用上了电烤的方式,一锅能出两三排十几二十几个电烤馍。味道也不错,也是脆香,只是在我看来,少了一点炭香味。
我喜欢炭烤馍那特有的味道,我特意寻找如今还在用炭烘烤馍馍的地方,找到了3家,南环路与武康南路交界处路边,东街与武康南路交界处路边,还有察院摊那个通往武康路的那个旧城门口。是的,这3家都是路边摊,白天摆,晚上收。
这几年,我常去察院摊口这个小摊买炕炕馍吃,从一块钱一个到今年初一块两毛钱一个,早上吃两口干馍,到科室喝点茶水,开始一天的工作。
打馍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太,衣着朴素,系着白围裙,揉面、分面、擀成圆饼、蘸油、撒芝麻、入锅,动作娴熟,感觉整个人做事干练。她做的馍很合我胃口,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接钱或找钱时,用的是一个竹夹子。因为经常去买,她认下我了,有时我开车路过,停在她摊位前,朝她挥挥手,她便一手拿馍,一手拿着夹子,走到车前,把馍递给我,把钱夹走。还不忘嘱咐我“把塑料袋口子敞开,热馍捂不得”。有时,我走路去买,特别是冬天时,她让我等一等,等下一锅刚烘烤好的热馍。
有时还主动和我聊,“我以前也是上班的。”“这手艺前些年才学的。”“我不图挣钱,弄点事消磨时间。”我顿时觉得了她的幽默,我说,你就是图挣钱也是正大光明,劳动获得啊。还有一次,她说:“我儿子在西安工作,我明后年不弄这事了,到西安去照顾孙子啊。”
那年的夏天,夜晚,我陪着龙哥在关寺广场转悠,广场上音乐飘飘,一群人在扭来扭去锻炼身体,龙哥说他亲家母也在跳舞,我们就停下来看,没看到他亲家母,我却看到了那个打馍的老太。我仔细看,没错,是她。灯光下的老太,神采奕奕,衣着鲜丽,看起来脸上还有淡妆,两只耳环随着舞步甩来甩去,她和一个男士跳的不是普通的慢三慢四,她们在跳“国标”。好一个时尚的打馍老太!
那以后,我依旧经常去她的摊位买馍吃,我没有提过看到她跳舞的事。白天,晚上,两个妆容,两个面孔,一个算是“事业”,一个算是“爱好”,做得都很认真。望着她,我能感受到她对生活的满足,对生活的热爱。是啊,生活中,我们追求的是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惊天动地的伟业,恐怕只有在小说在影视剧里出现,大部分人是平凡的,平凡的生活中活出精彩,活出幸福,应该是我们最现实的追求。
上个月,她不见了。刚开始,还以为因下雨,没法出摊,但雨过天睛后,她的摊位也还是空的。吃不到她打出的炕炕馍,一时还有点不适应。有时上班前专门绕到那条街,看她有没有出摊,结果一次次失望。那次我忍不住向旁边的摊主打问关于打馍老太的情况,人家摇摇头说不清楚。
试着吃另几家的炭烤馍,应该说做法是一样的,但我总吃不出那打馍老太做出来的炕炕馍的味道(估计是心理作用),索性不吃了。把我认为最美好的,留在心底。我怀念这个老太,怀念她做的炕炕馍,不管她在哪,在干什么,我衷心祝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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