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烈是唐玄宗时期权倾一时的宰相,通晓玄学、博览群书,也是一位擅长诗文的文学家,曾为唐玄宗讲解《老子》《易经》。“安史之乱”中,已近八十高龄的陈希烈被叛军俘获,并被任命为宰相。至德二年(757年),郭子仪收复两京,陈希烈被赐死于家中。记者昨日获悉,收藏在西安碑林博物馆的《陈希烈墓志》记载了陈希烈宠辱沉浮的一生。
博览群书精通老易玄学
唐玄宗尊崇老子思想,曾两次御注《道德经》,并颁之全国,下诏要求士庶家藏一本,劝令习读,知其要旨。开元二十五年(737年),令道士、女冠隶属宗正寺,将道士提升为皇族对待。玄宗还不断给老子加爵封号。唐天宝二年(743年),封老子为“大圣祖玄元皇帝”;天宝八年(749年),又加封为“大圣祖高上金阙玄元天皇大帝”。玄宗崇道政策极大地促进了道教势力的发展。至唐玄宗后期,道教宫观几遍全国,“凡天下宫观总一千六百七十八所”。
“玄宗对道教的极力崇奉,使崇道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精通老易玄学的陈希烈因此得以进身仕宦,继而官至宰相,与李林甫互为表里,更为唱和,甚至影响帝王的统治。”据西安碑林博物馆文博专家介绍,《太平广记》记载,陈希烈进士及第后,曾为人撰写碑文,此人在武则天时期获罪破家,官兵遍搜家资时看见陈希烈所作碑文,以为他是同党,便抓捕后送到河南府。面对这一突发状况,陈希烈神色无惧,自我辩护,洋洋洒洒百余言。河南尹薛季昶看到“辩解书”后大为惊奇,于是将陈希烈请上厅堂,并预言陈希烈日后能当宰相,并将子孙托付给他。陈希烈后来果然官至宰相。
“精通道家学说的陈希烈被唐玄宗召入禁中,讲解《老子》《易经》,之后陈希烈的仕途便一帆风顺,最后官至门下侍郎,为皇帝起草诏书。这一点被有政治野心的李林甫看重,陈希烈即将迎来政治生涯的高峰。”专家称,唐天宝年间,李林甫为相,对才望功业超过自己并被玄宗器重者,就千方百计除去,他特别忌讳文学之士,表面上与之相善,背地里却阴进谗言多有陷害,时人称其为口蜜腹剑。天宝五年(746年),李林甫以门下侍郎、崇玄馆学士陈希烈易于牵制,遂引荐为相。陈希烈政见常追随李林甫,政事皆由李林甫裁定,唯唯诺诺而已。
根据历史学家黄永年对玄宗朝宰相任职时间的统计,实际在玄宗朝有过作为的26名宰相当中,陈希烈以八年五个月的任期排在第三位,任职时间仅次于李林甫的十八年和源乾曜的九年九个月,可以说是玄宗朝的“政坛常青树”。
“安史之乱”中“晚节不保”
李林甫死后,杨国忠掌权,陈希烈受到打压,被罢为太子太师,郁郁不得志。唐天宝十四年(755年),安禄山发动叛乱,唐玄宗仓皇西幸,安禄山派遣大将孙孝哲带兵攻入长安,搜捕百官、宦者、宫女等,每获数百人,就用士兵押解到洛阳。陈希烈因为晚年失恩,心怀怨怏,便与张均、张垍等人投降安禄山,安禄山以陈希烈和张垍为宰相。
那么,陈希烈在成为叛军的宰相后究竟做过什么事情,史书中并没有记载。根据《资治通鉴》的记载“以张通儒为西京留守,崔光远为京兆尹:使安忠顺将兵屯苑中,以镇关中。孝哲为禄山所宠任,尤用事,常与严庄争权:禄山是监关中诸将,通儒等皆受制于孝哲。”可以看到,此时在长安城的叛军当中,被任命为宰相的陈希烈并没有任何实际权威,并且陈希烈这些伪官应该是被叛军带到了东京洛阳,远离权力中心的陈希烈等人根本没有任何实力,而真正的权力掌握在张通儒、崔光远、安忠顺与孙孝哲手中。叛军之所以选择他为宰相,是希望以此来招揽更多的人投降壮大叛军势力。
不久唐军平定叛乱,陈希烈等降臣300余人素服待罪,被押送长安,接受了唐廷的审判,而作为前朝宰相的陈希烈毫无疑问是犯有重罪的,“六等定罪,希烈当斩,肃宗以上皇素遇,赐死于家”。陈希烈论罪当斩,但唐肃宗念其曾受玄宗宠信,特减免一等。陈希烈被赐死于家中。
“幸沐千年圣,何辞一尉休。折腰知宠辱,回首见沉浮。”唐天宝八年(749年),著名诗人高适作《古乐府飞龙曲留上陈左相》投诗陈希烈,称赞其大德。乾元元年(758年),王维作《和宋中丞夏日游福贤观天长寺之作》,游览天长寺,悼念陈希烈。陈希烈从仕50载,功过后人评,可谓是盛衰变化,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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