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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扇门

来源:西安晚报 2018-06-16 00:00   https://www.yybnet.net/

王慧/摄

◎吕虎平

1

记忆中,父亲在职工大返乡时迁回到蒲庄,仅仅是形式上的迁回,实际上他仍旧在西安做工,挣下的工钱,由村会计统一结算,折合成工分。父亲周末回来一次,我唯一能与父亲亲近的只有他包里的糖果和点心。此时,父亲必然高举了包,不让我拿。一次,看到父亲悄悄塞给二姐一块点心。

我发誓不再吃父亲的东西。除夕夜,哥哥姐姐都喊父亲,然后得到一个红包,喊母亲同样得到一个红包。我坐在炕上,看着窗外谁家放的爆竹出神。母亲拽了我一把,我说:“妈,新年好!”母亲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急忙拿了一个红包塞给我。我想穿鞋下去和伙伴玩,母亲不让出门,让守岁。我又回到原位,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的。父亲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他在等我叫一声“爸”。封好的红包攥在他的手心。母亲说叫呀,快叫呀!我把头扭向一边,没有叫出来。“爸”这个词几乎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叫不出口。母亲生气了,一巴掌捋在我的脸上。父亲淡淡地说:“大过年的,不要惹娃哭了。”父亲把红包放在衣柜边上,出门了。

父亲工资低,几乎不能养活全家。有一度,经济极度匮乏,父亲的挂包也不再出现在周末的自行车上,我唯一能与他亲近的方式没了。其实,在那次父亲给二姐点心的时候,已经没了。现在,哥哥姐姐们也没希望了。

母亲说我头上有三个旋:一旋硬,二旋愣,三旋打架不要命。母亲知道我的脾气倔,担心我在外惹是生非,但无论怎样,我还没有到与人打架不要命的程度。一次,我家的麦子被连畔种地的刘二头家割去了一镰肘子的宽度,整个一行下来,能脱几袋子麦粒。刘二头家弟兄多,欺负我家人少,加之父亲谦让温和,他们以为父亲软弱,柿子专拣软的捏。母亲找刘二头家理论,他们反而骂母亲血口喷人。母亲气不过,当街就讲。母亲一讲,刘二头家觉得颜面上过不去,和母亲厮打了起来。毕竟,母亲势单力薄,被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被揪下几缕头发。

我在县中读书期间住校。周末回家,看到母亲的样子,就问父亲,父亲只是生闷气。问急了,母亲才委屈地讲了经过。讲着讲着,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股无名火,从我的心里蹿升起来。我觉得父亲实在窝囊,恨恨地挖了他一眼,去厨房揣了菜刀,直奔刘二头家。母亲疯一般追出来,扯着我坚决不松手。父亲拎了铁锨,说:“都给我回去!”父亲的眼睛狼一般红,凶狠得要把人吃了。我说你有火给刘二头发去,在这装啥硬?父亲挥起巴掌,却没有落下来。我歪着头,咬着牙,鄙视着父亲。父亲操起铁锨,直奔刘二头家。

刘二头家得到风声,将门关得死死的,不敢露面。刘二头老婆趴在窗户旁骂,我一菜刀劈在他家窗户上,窗框被劈得几乎散了架。农村的窗子一般还有一道小扇,刘二头老婆紧紧关了小扇,再也不敢言传。此事一出,没人再敢欺负我家了。

当天晚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一阵说话声,声音不大,但听得真切。

父亲说:“狗小子还算有良心。”

“是啊,毕竟是你儿子。别看他平日少言语,心里还是有你这个老子的。”

父亲不再说话,母亲“唉嘘”了一声。

我没吭声,鼻子酸酸的。

父亲爱喝酒,每次都醉,总还要喝。我不知他为啥要喝酒?父亲爱抽烟,每次抽烟都呛得快要背了过去,但他还要抽。我很少见他不抽烟的时候,有时火还没灭就又续上了。我也不知他为啥要抽?

2

和父亲的明火执仗是我上高一的时候。农村孩子上学,每年有秋、忙两个假。忙假也就是夏收假,让孩子们给家里一个帮衬。

我放假回家,帮父母割麦子,开始我铆足了劲,一会儿就割到了前头。到了大中午,我腰酸腿疼,身上的汗珠毛毛虫般游动。手上磨出了水泡,水泡磨破了,又磨出血泡,被麦芒扎一下,钻心地疼。抬头望着焦火的天,我恨不得在凉阴处美美地睡觉。刚开始的新鲜感没有了,我甚至产生了畏怯情绪,手底下开始胡割乱放。大中午,麦子被太阳一晒,麦粒容易脱落,被我这样折腾,麦粒就刷拉刷拉地掉。农忙时节,谁都焦火,像吃了火药,呛呛的。此时,我感觉不是在割麦子,而是在拔,拼命地拔。母亲没好气地说,割不动一边歇去,不要糟蹋行当。我没理会母亲。父亲先是瞪了眼,然后继续割,镰刀轮得很快,带了很大的气,恨不得把地搂穿了。忽然,父亲掣转身,拾起一块土块,向我砸过来,我躲过了。他又拾起一块,再次向我砸来。他一边砸一边骂:“枉长了墙高的汉子,枉读了这些年书!”。我这次没躲,你砸吧,看你能砸成啥样?土块偏不偏端不端砸在我的腿上,生疼。母亲就过来扯了我让快躲开,我一甩手,说:“砸死了零干!”

父亲似乎砸上了瘾,他又拾起了一块,砸了过来。母亲急忙拦在前面,土块正好落在母亲头上。母亲用手去捂,我拽开母亲的手一看,头上出了一个大血包。我一下来了气,迎了上去,说你打你打,反正命是你给的,今天你就收回去。父亲被我的举动震住了,一双粗糙的大手,抱紧了灰发蓬乱的头,就像一头狮子,突然没了斗志。

父亲更加沉默了。要是以往,父亲的沉默是一种威严,现在,他的沉默就是无奈,就是对现实不得已的接受。过去,我与父亲之间缺乏沟通,缺乏交流,现在连交流的可能似乎都没了。过去我和父亲之间是冷战,现在,父亲连冷战的心劲都没了,他沉默得如一座冰山,咋也撞不开。

3

发现父亲的老态,是我参加高考。他对我已经不是过去的命令和严厉,似乎多了几分小心。

那天,父亲带着母亲给我煮的鸡蛋、烙的油饼,骑上自行车赶到县城,守候在铁门外。我和几个同学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看见父亲站在那里,戴了一顶草帽,佝偻着身子。我走过去问父亲咋来了?父亲拘谨地问我:“考得咋样?”我说就那样。父亲不好多问,将鸡蛋和油饼递过来,我还没接到手,他已经松开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父亲弯腰去捡,我说:“还捡啥?”父亲看了我一眼,很过意不去地说:“我们到外边吃吧。”我说不用了,一会儿几个同学一起吃。父亲就问我需要钱吗?我说够了,父亲也许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说他先回了。父亲走后,我觉得自己实在过分,连问父亲是否吃了饭都没有问。

此后,这个镜头反复在我面前出现,要么清晰,要么模糊。无论在什么季节,无论父亲穿什么衣服,我脑海里的父亲总是那个戴了草帽,佝偻了身子,站在学校门外的形象。

4

多年以来,一到天阴欲雨,父亲腰部就隐隐作疼。上世纪70年代中期,夏季麦子收上场,脱成粒,摊开晾晒。突然阴云满布,一场暴雨呼啸而来。队长敲钟,让村民去麦场收麦子。父亲赶到场间,一次两袋麦子往草棚扛。正扛着,大雨瓢泼一般浇下来。大家急急地找地方躲雨。父亲却继续扛着,脚下一滑,摔倒了,两袋麦子重重地压在他身上,扭伤了腰,落下了病根。母亲多次找村长,要求算工伤,但因我家成分关系,一直没人理会。

1999年夏天,我正上班,大哥来电话,问我周末回家不。我说要加班,说不准。大哥说“知道了”,我觉得他好像有话要说,就又追问了一句,大哥才说父亲摔骨折了。我问哪里?大哥说股骨头。我心里“咯噔”一下。

要说我们单位的医院,条件好,照顾起父亲也方便。我哥却说住在县城医院。我一下子来气了,就问是为了节约钱,还是为了你们方便?我哥说,是市上的一个专科分院,名气很大的。我这才消了气,急忙请假,取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县城。到了医院,看到父亲腿上打了石膏,做了牵引,脸色蜡黄蜡黄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问:“咋样?”父亲没说话。回头问母亲:“情况咋样?”父亲突然睁开了眼,眼里蓄满了泪。我说:“爸,你好好养着,钱的事你不要操心,只要能好。这里不行,咱转院。”

我知道父亲爱吃馄饨,晚上在家里把馅做好,擀好皮,冷藏在冰箱。然后,烙一张鸡蛋饼,切成旗花状,作为佐料,这是父亲最爱吃的了。母亲每次都这样做,我也习惯这样做。我早上上班,中午请假,奔波于西安和县城之间。从我工作的单位去县城,坐出租需要25分钟左右,坐公交车要倒一次车,折腾下来需要1个多时辰。为了节约时间,我每次坐出租车去,回来坐公交车。我天天给父亲做一顿馄饨,有时是鸡汤的,有时是排骨汤的,有时是鲫鱼汤的。这个时候,父亲需要补钙,我想着法子给他做补钙的汤和饭菜。我一勺一勺地喂,父亲孩子般吃着,有时不小心洒了,我拿餐巾纸给他拭干。一天,母亲告诉我:“你爸说,他听见你叫他爸了。”

我一直以为,父亲这扇大门总是紧闭着,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打开了。

5

父亲的手术相当成功,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半年后来复查。

父亲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从开始卧床不起,到后来可以拄双拐行走,再后来,可以拄单拐在院子走几圈。在此期间,我每周都回家,给父亲买些补钙食品和有益身体恢复的药物。之前,每次回家,总是匆匆来匆匆去,家就像临时的住店。现在每次回去,我都在家住一晚上,但和父亲之间话还是不多,总是精简的几个字。

父亲问:“最近工作忙?”

“忙。”

“娃上学咋样?”

“好着呢。”

于是,沉默,长久的沉默,或者还是简练的几句问答。一次,儿时几个朋友来家里,找我玩几圈牌,在院当间的树荫下撑开了摊子。不知怎么的,我的手气特别好,怎么打怎么胡,真是“胡打胡有理”。我的工作还算满意,三个同学一个是邻村的小学老师,另外两个除了种庄稼,平日靠打零工挣点钱。我实在不忍心赢他们的钱,于是,有意识不胡,给他们放胡。父亲站在后面看,看着看着就急了,问我会打吗?我没搭理他,父亲说我是老宋(送)。我说:“能不说话吗?”父亲气得走开了,拐杖在地上蹾得“咚咚”响。

儿子周末补课,还有大量作业,我好久没带儿子回家。平日里,父亲想孙子了,骑单车来我这里。走的时候,两个人下楼,到小区门口。父亲说:“你回,我走了。”然后,我就给父亲塞上100元烟钱。父亲只说用不了的。我说不要抽太差的烟。父亲不说什么,骑上车子就走了。自从父亲摔伤后,行动不便,他就再没见过孙子。一天,父亲问我:“把娃咋不带回来?”

我说上学呢。父亲不理解,问我星期天上啥学。我说不上就考不上重点中学,你不懂,不能让娃输在起跑线上。父亲说我不懂把你咋供出来的,你下次不带娃回来,你也甭回来。

我说知道了,父亲拄着拐杖“咚咚”地出门了。我知道,父亲又坐在地头抽烟去了。父亲有个习惯,喜欢坐在地头抽烟,无论高兴还是生气。看着庄稼,心里就踏实。我不知父亲到底想什么?父亲很少言语,他关闭着自己的那扇大门,我走不进去,即使走进去了,也是笼罩在朦胧的烟雾中。

对父亲的记恨是在儿时。那年我7岁,早该上学了。那些和我一起的玩伴一个个离我而去,只丢下我还守在家里。我缠着父亲要上学,父亲说没钱。那时的学费就1元钱,怎么可能没钱?

父亲刚说完没钱,我却看见他给二姐塞了2元钱,让她交学费。二姐上小学三年级,学费只有1元5角,父亲却多给了5毛。我什么话都没说,坐在门槛上生闷气。难道我不是父亲亲生的?否则,他怎么会对我和二姐完全两样态度。

四年以后,“文革”结束,才知道当时因成分问题,队长让我推后一年上学。我说那我爸咋说没钱?母亲说你爸不想让你知道太多。原来,父亲虽然平时很少把想法袒露出来,但他心里总装着每个子女,如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每时每刻都蔽护着家里的每个成员。

“文革”初,我家生活相当困顿。二姐刚满4岁,蒲西一户人家有3个儿子,没有女儿,便托人找我妈,想把二姐过继给他们。与其让二姐在我家受苦,还不如到别人家过个好日子,母亲虽然不舍,但也只好答应了。来人抱走了二姐,母亲难过极了,毕竟是剜自己的心头肉啊!父亲从西安回来,骂母亲糊涂!跑到村西头,把二姐抢了回来。看到二姐又回到身边,母亲抱紧她,说啥也不松手。在我们姊妹四个当中,父亲疼爱二姐,大概与此有关吧。

6

老屋被折价卖了,是叔父卖的。父亲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大哥二哥是大娘所生,三哥是二娘所生,父亲和叔父是三娘也就是我祖母所生。叔父一家在湖北工作,父亲在西安工作。祖父死得早,祖母一个人守在老家。祖母和大伯同岁,年岁大了,谁也照顾不上谁,叔父只好将祖母接到了湖北。

早年,叔母在老家当小学老师,放学回家还能照顾祖母的饮食。叔母随叔父调天津工作,要带了祖母去,祖母不同意。父亲要将祖母接到蒲庄,祖母也不同意,任由谁说,都没用。那时,交通不便利,我们回一趟老家要走许多路,倒几次车。所以,总是一年两年难得回一趟。我年龄最小,父亲回老家一般不带我。8岁那年,我们家攒了些钱,我才随全家回蓝田老家了。这次回去,是我懂事起第一次回老家,我很高兴,快到的时候,我拽了大姐让跑快。大姐回去得多,认得门,而我对老家的概念是一片空白,神秘而美好。大姐指了村口那棵很大很老的核桃树,说那就是我们家的树,树下面的那个大屋就是我们家。

我快跑了几步,想看看我的祖母长什么样,毕竟,祖母在我心目中是虚幻的想象。到老屋门口,一个瘦小的老奶奶正摸索着劈柴,我不知道她是谁,我很好奇,再看,原来是个瞎子,我蹲下来看她。大姐也到了,大姐喊了一声奶,就哭了。我愣住了,我一心想见的祖母怎么是个瞎子,我从来没听说呀,我怎么会有个瞎子祖母?

当父亲他们都到了的时候,我和大姐已经搀扶着祖母坐在炕上。炕是冷冰冰的,锅里也没一口热水。父亲看见祖母苍老的样子,一下子惊呆了。他反复问祖母眼睛怎么了?我听出父亲沙哑的声音,也看到了父亲眼眶里浑浊的泪水。这是我平生见到父亲感情的第一次外露,也是第一次听到父亲沙哑而急切的声音。

自从叔父一家去天津后,祖母的生活相当困苦,她想我父亲和叔父,几乎天天以泪洗面。一天早上起来,眼睛忽然就看不见了。祖母一生很要强,她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和叔父。要不是这次回老家,谁也不知道。正好,叔父一家也从天津回来探亲,看到祖母这样,叔父回去的时候坚决要带祖母去。在西安火车站,祖母悄悄告诉父亲,老屋的椽眼洞里,有一个布袋子,里面有32枚银圆和一些散碎金子,让父亲回去找。自从祖母走后,我们也就没再回老家去,过了5年,当叔父再回来的时候,带的却是祖母的骨灰。家人把祖母下葬了,与祖父合葬。叔父一家回天津前,将老屋卖了,连同那个布袋子的秘密。我一直想不通,在我家经济最困难的时候,父亲为什么不回老家把那个布袋子取来,换成接济家用的钱,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父亲不但没有,至今也没提此事。我说谁买了咱老屋,谁就占了便宜,父亲狠狠地用眼睛挖我,我感到寒寒的。

记得90年代初,父亲在一所大学做门卫。一天,他捡了一个钱包,里面有3000元钱,这些钱相当于他一年的收入。父亲将钱夹放在传达室窗台让人认领。失主是一位大学教授,他要给父亲酬劳,被父亲拒绝了,这件事让我对父亲更为敬重。

7

父亲喜欢看庄稼,有事无事到田里走一走,有时一袋烟工夫,有时长久一点。父亲返回的脸色,能说明庄稼长势的好坏。父亲摔伤后,行动不便,看田的机会少了,有时拄着拐杖,半道上又折身回来。有人问父亲咋回来咧?父亲说,老咧,老咧不管事咧,不能把这把老骨头也扔进地头啊。

父亲这样说呢,他还是丢心不下,有时喊母亲去看一看,是否需要浇水,需要杀虫,需要间苗,需要锄草?反正,他腿闲下来了,嘴反而闲不下。有时在村口看见有人去地里,叮嘱人家顺道看看我家的田。

有一次周末刚回到家,父亲就对我说:“喝完水到北头地看看去,这些日子天旱,不知道苗稀苗稠?”我“嗯”了一声。母亲说她一会儿去,我刚回来,让歇着。父亲瞪了一眼,不再言语。我说妈你不操心了,还是我去。父亲接了说:“他有摩托,骑得快,你先做饭去。”我知道,父亲怕母亲去了耽搁时间做饭,他知道我一般吃过饭,和家人谝一会儿就该走了。我说今天不急,住一晚上,明天回。父亲不再说话,但能看出他的脸展拓了。这微小的变化,让我觉察到父亲的希望。只是他话少,不喜欢表露。

我和父亲的矛盾也许就是因为两个倔强的性格相遇、相撞、相顶的结果。

父亲摔伤后,我不再和他顶牛,父亲也有意这样做。我们之间虽然交流不多,但却越来越默契。父亲想什么,我能隐隐感觉到。

“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我突然觉得,父亲这扇门本来就一直敞开着,只是我有意回避,或者根本没有要走进去的打算,才让我和父亲之间产生了隔膜,甚至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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