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进西安火车站

□石炳坤

铁路是我从小就向往的地方，记得在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我和同班的铁路职工子弟经常在星期天或放暑假之时，到西安火车站扒火车（水柜车）到灞桥去玩，那时西安铁路机务段用水，都是每天用水柜车到灞桥去拉水，所以我们都去扒水柜车去灞桥。其实到了灞桥也就是看看灞河，别无其他可玩的地方，就是不掏钱，过过坐火车的瘾而已……

在我的印象里，以前在铁路系统，除了绝大部分职工是铁路职工子女接父母的班外，也有少数是通过各种关系进来的，但从不在社会上公开招人。

西安解放以后，1951年西安铁路部门第一次破天荒地面向社会公开招人，这对我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是在铁路部门招人的简章上，规定的学历要求是高中毕业或同等学历，我那时高中才上一年半，不够报名的资格，但当时我的一位同班同学是铁路职工子弟，他就报上了名。我就找铁路招人单位理论，我的同学和我的学历一样，为什么他能报名，而不让我报名？他们说，他是铁路职工子弟啊！我说，你们的招人简章上并没有说明铁路职工子弟优先啊！他们没理了，就说，那就让你报名吧，你考不上，不要赖我们。就这样总算是有幸报上了名。

数学、语文、政治……考完之后，考的怎么样，我心中一直没有底。接着就是口试了，我前面几位参与口试者，年岁都比我大，口试时间都比较长，可是轮到我口试时，招人单位就问了两句：第一句，你为什么要考铁路？我答：是为人民服务来的；第二句，如果你能考上的话，你能不能服从组织分配？我答：能。好了，就这样吧，你可以走啦！当我走出考场后，后面等着口试的人都很惊讶，你咋这么快啊！我无言以对地走了。这时，我心中更是打鼓了，肯定笔试没考好，人家招生单位也懒得详细考口试了，所以随便两句话就打发了。

笔试和口试都结束了，就等着发榜了，究竟能不能录取，那就听天由命了。发榜的日子到了，西安铁路分局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在等待发榜。人们一直等到天色已晚，那招人榜终于贴出来了。许多人拿着手电筒照着，在榜上寻找自己的名字。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名字了，带着喜悦的心情，回家向父母报告了考上铁路部门这个喜讯，全家都为我高兴。

我们在西安铁路分局经过六个月的铁路客货运业务知识的培训之后，我被分配到西安车站当一名货运员。自此，我就踏入铁路这个久已向往的大门。

西安火车站时为客货兼营的一等站，刚开始名为西安车站，1937年更名为长安车站，1952年，又恢复西安车站的名称。

我到西安车站以后，被分配到货运室。那时，货运室是在北边，所以也叫“北站”；南边是客运室，所以也叫“南站”。上世纪五十年代，铁路客货运业务也不太大，在货运室值夜班时，除了有几趟货车到发外，空闲时间比较多，我闷得慌时，就越过几条轨道，跑到南站去看看到北京唯一的一趟106次直达旅客快车。目送106次旅客快车开出之后，车站又是一片寂静，又要回货运室和货物打交道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之间，六十多年就过去了。如今我在北京，依然常常想起考试进入西安车站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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