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永庵
人们都知道王勇超是关中民俗博物院的院长,但却未必知道他还会写诗,写了好多诗,出版过诗集,是一位诗人。
他的诗集《五台吟》出版后,托人在第一时间给我送来了印刷考究的精装本,该书共收录作者短诗作品三百零七首,我兴致勃勃地一口气读了,仿佛看到了作者在与缪斯共舞中的神态风姿,也更多地感受到了诗人那种高朗磊落的情怀。同时,约略知道了勇超在诗歌写作中的一般追求、他所热爱的歌咏形式以及他在语言运用方面的一些特点。
请读收录在诗集第一辑中的《独松吟》:
五台秋日雁风高,万木萧萧尽折腰。
阁里孤松奇异甚,也无俯仰也无凋。
生来不在贵家堂,谁使周围起大墙。
莫道荣华人尽羡,常思山野是吾乡。
在肃杀的秋雨朔风中,在百草枯折的景象下,在作者的笔下,那傲然而不为时令俯仰的独松,显得是多么的威武、苍劲、高洁;面对着被高墙围起的宅院厅堂,鄙夷为世俗所羡的荣华富贵,作者的一颗心总是会飞到山村僻壤的农舍陋室。此处借物喻志抒情,十分感人。当然,作品中的这种艺术感染力量,与其说是他那铿锵的诗句所喷发出来的情致,不如说是作者的人格力量通过韵律升华而呈现出来的一种美丽景观。
诗歌,是一种最能彰显作者情志的文学样式。在诗歌创作中,虽然不免会有叙事、解说、议论等许多方式,但抒情却总是贯穿于始终。勇超诗作中的这种充沛的真情实感,不仅使读者很容易地受到感染,同时,也与作者的爱憎褒贬产生共鸣。于是,诗的潜移默化的作用也就在无形之中显示出来了。
当前,喜欢写作中华传统诗词的朋友不少,但就我个人有限的阅读所见,那种真正能够启人心智、感人肺腑的优秀之作,还是寥若晨星。要么,在表现技巧上失律失格;要么,虽然注意了格律,却乏诗味、少意境,成了霍松林先生曾经戏说的“格律溜”。
以我看,《五台吟》中大部分诗作,与以上所议论的某些作品比较起来,倒有许多值得肯定的地方。首先,作品不尚浮华,副词较少,动词较多,给人一种可触感、亲历感,令读者一见动情。其次,所歌所赋,不无病呻吟,均是有感而发。可以说,勇超的诗,完全是一个改革开放践行者的精神写照,也可以说,是一个中华民俗文化守望者在艰苦创业中的副产品。作为一位业余作者,他的创作,只能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在会议间隙、在假日、在旅途、在灯下、在别人对弈垂钓的时候默然进行。真情铸诗酬盛世,征战之暇留歌吟,真是难能可贵。
吟读《五台集》中的一首首作品,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始终在勇超的心底轰鸣:把“根”留住!把中华文化之“根”留住!他心中的这一声声轰鸣,承载着他对中华文化的无限敬爱与敬畏,也是他的一声声焦灼的呼唤。
在《良俗吟》中,他直抒胸臆:
俗有良风民有魂,国无传统世难尊。
轻抛万贯因何事,留下中华一点根。
在《七夕吟》中,他真诚呼喊:
化合人仙用意深,勤劳智慧满乾坤。
重观乞巧原生态,寻觅中华文化根。
在《根脉吟》中,他这样写道:
公王石器半坡陶,草叶为衣树做巢,
华夏泉源存铁证,民间文化是根苗。
从这些率真豪迈、铿锵有力的诗句里,我们深深感受到了燃烧在作者心中的那一团火。对此,我们只有从作者数十年栉风沐雨的不懈跋涉中,从生他养他的黄土地上,从渭河两岸的农舍田畔,才能寻找到诗的源头与诗情诗境产生的来龙去脉。这是作者用他的心血、汗水和聪明才智,用他不屈不挠的践行所书写的令人感佩的诗卷。
说到集中作品的形式,有五言,也有七言,而以七言为主,以中华传统诗歌形式中的七言绝句为主。在语言上,对于明白晓畅的口语化手法,作者运用得相当纯熟,而这种能力与技巧的获得,途径不外有三:一是向关中民间语言学习,二是向秦腔戏曲语言学习,三是向当代群众语言学习。因此,他才可以使自己的作品雅中有俗,俗中有雅,用语灵动,节奏流畅。像《五台忆》(二首):
五台独坐自沉吟,忽忆当年泪满襟。
五岁初尝白麦面,当时痛煞老娘亲。
五台独坐自沉吟,又忆悬壶济近邻。
越岭翻山寻草药,何曾梦到做文人?
那沾带着泥土气息、来自于秦腔唱词和乡亲口语的抑扬顿挫、生动亲切的韵味跃然纸上。
集中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好诗。有的短小隽秀,有的铺陈精当,有的富有谐趣,读后颇令人感到口齿生香。如下面这首酬和友人、著名作家熊召政的七律《酬召政先生见赠》:
迩来常作五台吟,最苦无人解我心。
万件收藏多是泪,三年干旱久思霖。
未逢伯乐休夸骥,才遇子期便论琴。
鱼雁楚秦频往返,高山流水盼知音。
用语典雅,对仗工稳,真情如诉,可诵可吟。虽也用了典,但并不生僻。
通读《五台集》,当然,我也感到了集中一些作品的不足。这些不足概括起来,主要是:题材还不够广阔,形式还不够多样,语言还不够新颖。我想,当努力拓展视野,在更广阔的天地间采撷诗情;当在诗词的园林里,栽培更多的异卉奇花;当锤炼语言,精心从生活中冶炼出更多的健语、睿语、妙语,而使读者能够过目不忘并深受启迪。
大凡生活在古城西安的人,很少有不知道书院门大街1号那个宅院的。因为,在那个大门外竖立着拴马桩的高大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引人注目的“灏文堂”牌匾。这里,正是王勇超的关中民俗博物院的摇篮和发祥地。不过,若干年前,悬挂在门楣上的并不是“灏文堂”,而是由老诗人毛锜先生书写的“洗砚园”三个遒劲的大字。我喜欢这三个字。每每注目仰望间,便不禁会想起元代诗人王冕和他的《墨梅》:
吾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又因此,总不免联想起勇超先生。他和无意于仕途的王冕相仿佛,来自贫寒农家,也做过牧童。王冕后来虽然仅仅混了个小官,却成了一代大诗人、大画家。而勇超呢,如今事业大成,又成了诗人和书法家,颇不逊于古人王冕,何其壮哉!
末了,不计工拙平仄,口占一首,赠给勇超:
灏文堂主五台吟,清气入诗意象新。
华夏文根凭守望,三秦大地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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