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陵原上的 唐塔汉冢朱大圈

大府井朱樉幕石人

华严寺塔

汉宣帝陵

○初玄 文/图

今天的少陵原南起引镇，北到陆家寨，南北长约20公里，东西宽10公里。站在少陵原的最高点汉宣帝陵顶上举目四望，芳草萋萋、清风徐徐，周边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坟茔似乎在诉说着一段段苍凉的历史，那里埋葬了许许多多在历史上能找着姓名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王侯将相和达官贵人。南望秦岭，北俯古城，自终南汤峪出来的长安八水之一的浐河悠悠向北，对面就是那座因一部获了茅奖的小说而驰名的白鹿原，而脚下东北方排排行行的陪葬冢让人感慨万分。

少陵原上像这样大大小小的坟冢达千座之多，然而，时至今日，能看见有冢有封土的不及原来的二十分之一。这块黄土台原被叫做少陵塬之前就有了杜原、乐游原、凤栖原、鸿固原之称，至少历史上都有交错重叠，但最终是汉宣帝刘询赋予了这座原更为神奇的故事，也因他改变了这座原的命运。在他之后，这座原真正成为了一处风水宝地，后来人趋之若鹜，都把身后选择了这块不大而传奇的土地上。

“大爷，你认为少陵原上都有些什么东西？”我问一位眼睛透着明亮、穿戴整齐干净看似有些文化的老人。

“唐塔汉冢朱大圈。”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有些惊诧，老者用这样的俗语来总结他们祖祖辈辈所处的这座原，精炼又准确。

“唐塔”意思就是少陵原上多唐代的寺庙、古塔。当然唐朝也只是概称，指的是隋唐佛教鼎盛一时，各地都大兴佛寺。

沿着樊川北侧、少陵塬南畔，一溜有几座寺院，大都建于隋唐。自东而西分别是唯识宗祖庭的兴教寺，兴国寺，华严宗祖庭的华严寺以及牛头寺，与对面神禾原畔的观音、洪福、云栖、禅定四座寺共称樊川八寺，曾经也都有灵塔。特别是兴教寺有著名的玄奘大师和他的弟子窥基、圆测的灵骨塔，三座砖塔在兴教寺西部“慈恩塔院”内，品字形参差排列。中间最高的一座是玄奘墓塔，塔为早期仿木结构楼阁式砖塔的典型代表作。塔平面方形，作楼阁式，共5层，高23米，底边长5米。塔的正面有券门，龛内置玄奘塑像1座。塔背嵌唐文宗开成四年（公元839年）所立“大唐三藏大遍觉法师塔铭”刻石，记述玄奘生平。玄奘塔的左右各有形式略同但规模较小的砖塔一座，均为3层，高约7米，底层边长2米，系玄奘两大弟子窥基和圆测的灵塔。

其次华严寺有华严初祖杜顺禅师塔和华严四祖清凉国师塔，现保存完好。少陵原可谓塔寺如林，譬如还有章敬寺、三像寺、延兴寺、兴福寺等，如今只有在书里能找到了。

“汉冢”则是指汉宣帝刘询杜陵及他的陪葬陵。汉宣帝杜陵的陪葬墓数量众多，有封土者100多座，但实际数量还要远远多于这些。陵东南的陪葬墓数量多、规模大、等级高，应是皇族或高级官吏的陪葬区，陵北侧和东北侧的陪葬墓数量较少、规模也较小，其身份、地位相对较低。据文献记载，陪葬的有大司马车骑将军张安世、丞相丙吉、建章卫尉金安上、中山哀王刘竟等。当然还包括早于宣帝而葬的许皇后少陵。

所有陪葬墓中数王皇后墓最大。

刘询的两任皇后均先后离世，而太子刘奭其时尚年幼。刘询决心为儿子找一养母，最后，他将妃嫔中的王婕妤册立为皇后。王婕妤是刘询登基前在斗鸡场上认识的朋友王奉光的女儿。因为这个女人五次订婚五次未婚夫都在成婚前病死，有谣传说她“命中尅夫”，这让王奉光非常忧虑，时常在刘询面前谈起。刘询便答应日后若富贵一定不忘朋友的女儿。于是，刘询登基之后，选王氏入宫做了婕妤，免得她嫁不出去。因是老友之女，又是无子之妃，禀性善良的王氏便成为汉宣帝心目中的“最佳养母人选”。不久，王氏便被汉宣帝封为邛成皇后，即汉宣帝的第三任、也是最后一任皇后。刘奭即位后也不忘养育之恩，封王皇后为皇太后，王氏七十余岁而终，葬在刘询陵寝东侧。

麒麟阁第二功臣张安世，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法学家、酷吏张汤之子。刘询继位后对张安世信任至极，张安世死后，汉宣帝赐茔于自己正在修建的杜陵之西。2008年在少陵原挖掘出的张安世墓印证了这些，譬如驷马一车，以及长乐未央的瓦当等许多葬品都是当时皇帝所赐。

朱大圈又是怎么回事呢？

杜陵的西南侧，是明朝在西安的秦藩王也即是朱元璋次子朱樉及其后来历代封在西安的藩王及郡王宗室的墓葬群，有十三座，就像围了一个大圈，所以当地人形象地称其为“朱大圈”。北京有十三陵，然而在少陵原上，也素有“小十三陵”之称，虽然封土规模小得多，但是建制形式却是完全按北京皇陵。由于秦王在诸位藩王中年龄最长、兵权最重，又担负着拱卫西北边疆的重任，所以秦藩国被称为“天下第一藩”。明制规定：藩王、诸王出生后二岁，开始修建陵墓，修好后只留一个天井，死后才封葬，讳避墓，称为井。当时旧制每井有两营兵把守，后均发展为村庄。大府井、二府井、三府井、四府井、五府井、简王井、康王井、庞留井、世（十）子井，共九井。这九井和护陵的军营形成许多寨或村落，有东伍村、南伍村、胡家寨、大兆寨、甘寨、查家寨、常旗寨、南高寨等，其历史跨越二百四十多年。人们也就把少陵原上的村庄称为“九井十八寨”。

明制藩王墓石刻为“石人二，文武各一；虎、羊、马、望柱各二。”位于大府井的朱樉是僭越了规矩，后来的王纷纷效法没有几个遵守规矩的，或者多了狮子或者多了麒麟。少陵原上的明秦王墓全部坐北朝南，神道和石像都在墓冢的南边。朱樉墓由北向南依次是：武士、文官、石马、麒麟、石羊、石虎、华表。武士神情忠勇威严，通高近三米，双手拄剑；文官则显得和蔼了许多，身着博衣大袖的长袍，腰系玉带，衣服上的褶皱清晰可见。大府井朱樉墓、庞留井惠王朱公锡墓、康王井朱志壜康王、简王井简王朱诚泳等几座墓冢的石人石马神道墓碑，依然保持比较完好。

少陵原上的形胜、史迹和遗址、黄土、山、塬、川、河、帝陵、王墓、道观、佛庙、门、路、街、巷等等无不附有先民先贤以及先王的灵魂，蕴含着他们的精、气、神。

南望秦岭，层峦叠翠；北眺渭河，滔滔东去，俱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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