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两款 □谢轶欧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在南院门街及周边的街巷中，傍晚时分，常有流动的小吃叫卖，其中辣子蒜蘸羊血、烫面油塔儿两款，颇受青睐。

辣子蒜蘸羊血，可以说是粉汤羊血的姊妹品，因其诸多调味品中，以辣子蒜为首，犹如中药处方中“君、臣、佐、使”中的“君”，因而得名。其味麻、辣、咸、香，口感鲜嫩滑爽。经营者扁担前挑着一木架，架上放置的诸多碗盏中，分别盛放着精盐、酱油、芝麻油、香醋、蒜水、油泼辣子以及用花椒、八角、小茴香熬制的调料水。木架旁有一火炉，炉上安放着一口小铁锅，锅中煮着小块羊血，水常开而不沸腾。盛羊血的碗，是精细的陶瓷青花碗，犹如盛粉蒸羊肉的那种碗，口径小，内底浅，容量少。有顾客光顾时，经营者把羊血块捞到碗中，带少许汤，根据顾客喜好，加入各种调料，放入调羹，端到顾客手中即食。经营者扁担后挑着一个单人木凳，供经营者坐，顾客站立进食。

烫面热油塔儿，其制作过程，是先用滚烫的开水，按一定比例去烫精制面粉，将面搅拌均匀，凉却后，反复揉捻得光滑不粘手时，用擀面杖擀薄，抹上大油，均匀地撒上精盐面，卷成长卷，切成小段。再将每个小段拧拧，扭为塔状，上笼蒸熟。吃时，用筷子轻轻提抖，便成细丝。蘸上蒜汁食之，很适口。这种小吃，又名“千层油塔儿”。西安福记饭馆的“千层油塔儿”与第一市场“渭北春饭馆”的“一窝丝油塔儿”齐名，不分伯仲。

每近子夜，便有夜宵经营者走街串巷，挎篮吆喝，其吆喝声的节奏很有趣：前半句“烫”字声出，“面”字紧随，音调高昂拉长；后半句，逐渐低沉，两字声声紧随；经营者边慢步行走，边吆喝，构成一幅动态街巷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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