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情 ■白金刚

关中道人恋家这是公认的，在改革开放初期，很少有人出门“揍活”，这十来年风气变了，有点手艺的乡亲都出去了，远者赴深圳、东莞天南海北，近的市区、郊县，近者个把月回来一回，看看屋里人，忙活下秋麦两料，远路上乡亲为省车票花销，就只能到年关单位放假才回家，都不容易。

我算好，在市区工作，老家在高陵白蟒原上，一年中经常回家，可到了年底回家老感觉和往常回家不一样，年底回家是和家人一起过年，回去有干不完的事，这一二十年都程式化了，腊月二十三扫舍，二十四抹洗，二十五到附近北田镇集上办年货，二十六蒸馍，二十七支油锅，二十八再看看还有啥没有准备，顺便买个炮，最后一两天就在村里走动走动，一年难得串个门子，看望下村里的长辈。

从在西安上师范那会儿，每到冬天期末考试完就急切想回家，到今年都20多年了，现在在市区买了房，媳妇、儿女都在这里，有时父母冬天也在这儿，可回老家的感觉依然如故。以前坐长途汽车，车上人再多站也要站回去，车到离我们村最近的九支渠停下来，再步行十里才到家，年年如此，每次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麦田边，看着远处深灰色或大或小的村落，还有烧炕产生那薄薄的白雾，夹杂几声狗叫和零星雷子炮声……就感觉有年气了，这几年回家自驾，虽然没有原先的辛苦，但心情不减，拉着一家老小，后备厢、座位下能放东西的地方全部塞满年货，日急三慌往回奔，这种乡恋、乡情可能就是关中道上祖辈的遗传吧。

还是那个感觉，没有这急切回家的气氛，就不叫过年。

回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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