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琴：真情演绎“中国式爱情”

“长青啊，你都当爷爷了，咱们的孙子还等着你给他起名字呢！你快醒醒啊，你看小孙子多可爱……”面对眼前的植物人丈夫，楚风琴每天都要说很多遍这样的话。

眼前这位中等身材、衣着素雅的渭北女子，弯弯的眉毛，温婉的目光，从她那嵌着梨涡般笑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愁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这个寒冬里，她的笑就像春风，温润着、呼唤着病痛失忆中的爱人，演绎着感人至深的“中国式爱情”。

一场飞来横祸中断家庭幸福

今年55岁的楚风琴是王益区红旗街小学的退休教师，丈夫吴长青原是王益区育才小学的校长，儿子儿媳新婚不久，原本4口之家其乐融融，美满幸福。

2016年4月29日，祸从天降。吴长青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吃饭，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倒在地上，任凭楚风琴和儿子怎么叫他、动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楚风琴立刻拨打“120”，铜川矿务局中心医院的医生初步诊断为突发脑积水导致短暂昏迷，随即进行了引流手术。手术“有惊无险”，吴长青很快苏醒过来，整个人和生病前没有什么两样。

楚风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谁能想到更大的不幸还在后面……

手术后，吴长青头部的脑积水并没有彻底解决，导致颅内高压，要彻底治愈还要在脑部做引流管，如果不及时手术，会危及生命。由于手术风险太大，大夫建议到西安的大医院手术。　

楚风琴一下子懵了，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丈夫，病情咋又加重了……

西安交大一附院会诊后，立即给吴长青做了脑室腹腔分流术。

手术后吴长青不但没有好转，脑部出血，陷入深度昏迷，医生再次进行开颅手术。

一次次手术，吴长青还是没有醒来。

那些天，楚风琴一趟趟在主治医生办公室、缴费处、重症监护室之间来回“奔波”。

48天，吴长青经历了七次脑部手术。看到丈夫头上大大小小十余个刀口，身上粗细不一的管子，楚风琴泪流不止，“要是我能替他去遭这份罪就好了。”

每每手术前，楚风琴都提心吊胆，她多么希望医生说，一切顺利，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你们可以去探望了。然而，听到最多的却是“吴长青家属，来一下，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个手术的风险是……”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那段时间，楚风琴不能进入重症监护室，她就拿个小板凳坐在门口，默默地在心里鼓励着丈夫。她不敢睡觉，生怕吴长青有什么意外，实在体力不支，就蜷缩在排椅上打个盹。

看到楚风琴辛苦地照顾吴长青，主治医生深受感动，他说，像吴长青这种情况几乎没有可能醒来，即便醒过来也是植物人。西安医院的费用又特别高，在这儿耗下去白花钱也没有结果，还是回去吧！

无奈，吴长青又被转到铜川矿务局中心医院。医生说，现在也没有特别的治疗办法，好好伺候着或许能多活几年。

吴长青身上插满管子，只能吃流食，还要靠鼻饲。楚风琴每天变着花样给丈夫做饭，每日５餐，她总是刚做好这顿，又急忙赶回家准备下一顿，这一做便是3个月。

每天5分钟的探视时间，对她来说，异常珍贵，她像往常一样给吴长青讲述着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

为了给丈夫治病，楚风琴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吴长青的病情却没有丝毫好转，她决定将丈夫接回家，由自己亲自照料。

亲戚朋友劝她放弃，“你对他也尽心了，别到时候再把你给拖垮了……”

她都出语否定：“长青只要有一口气，我就让他吃好喝好，把他照看得好好的！”

　不离不弃演绎“中国式爱情”

2016年9月，吴长青出院，他们搬进了新家。

看着这个温馨小屋，楚风琴潸然泪下，“家里的装修都是长青一手操办的，还有墙纸、冰箱、液晶电视都是长青生病前亲自去挑选的，可他还没有来得及住一天就倒下了……”

亲戚朋友都说，“他现在已经这样了，住哪里都一样，你还是让他住以前一楼的老房子，照顾起来也方便……”

楚风琴坚决不肯，没搬新家前，他们一家人挤在50多平方米的老房子里，又潮湿又阴冷。楚风琴说，吴长青关节不好，以前就老疼痛，冬天最难熬了，虽然他现在没知觉了，我也要让他住好。

植物人吃饭不能自主吞咽，只能鼻饲从胃管里注入流食。

每一餐饭、每一次喂药楚风琴都很精心，食材也很丰富，注重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还要碾得碎碎的，一顿饭下来就要用一两个小时……

吴长青每个月要更换一次胃管，起初，楚风琴打电话让医生来家里换。有一次，换胃管的医生外出，她就“仿照”人家的更换步骤，怕弄不好，她先在百度视频上看，慢慢掌握了要领，现在早已驾轻就熟。

植物人最怕得褥疮，楚风琴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给吴长青翻一次身。正常人翻个身只需几秒钟，对吴长青来说翻身得十几分钟。翻身时，楚风琴先是给他轻轻按摩腿部，活动筋骨，然后抱着他慢慢侧身，之后在两侧放四个沙袋固定。怕吴长青的手臂悬空了，楚风琴还特意在手掌下面垫上一卷卫生纸。楚风琴说，虽然他什么也不知道，她也要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舒舒服服。晚上，她怕自己睡过头误了翻身，就两个小时定一次闹铃，闹铃响几次，她就起来几次，她也记不清累得趴在丈夫的床边睡着多少回了，吴长青要是半夜突然咳嗽、抽筋，她就整夜整夜不合眼……

每天中午，楚风琴都要把吴长青从床上挪到躺椅上，给他擦身、泡脚，每隔两天清理一次大便。吴长青不能自主排便，她就小心翼翼用手一点一点抠，直到抠干抠净为止。看到她这么艰难，有人建议她用牙刷掏。楚风琴说，不行，那样他会疼的。吴长青身体的“蜷缩抖动”，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楚风琴都能心领神会。很多医护人员都感叹道，“你真是比我们还专业……”

有人问她，你感觉苦吗？她说：“不苦，只要我每天能看见他、伺候他我就很知足！”楚风琴对于幸福的定义，如此简单。

亲戚朋友多次劝说楚风琴找个看护，她都拒绝了：“谁伺候他我都不乐意，只有我能伺候得了他。”

“长青，你快醒醒吧，咱搬到新家了，家里装上空调了，可暖和了，你再也不用穿大棉袄了……”

“长青，你现在倒下了，屋里屋外的事儿都得我一个人操持，你为啥不知道心疼我呢，你快点好吧！你好了也要像我伺候你一样伺候我呀……”

尽管吴长青没有什么反应，楚风琴还是每天亲吻他很多遍，絮絮叨叨地和他说这说那，口气还像从前那样。

春暑秋寒，400多个日日夜夜，在她的精心护理下，丈夫身上连一个褥疮都没有，皮肤清爽，脸色红润，样貌和生病前没有丝毫变化。走进楚风琴的家中，屋内没有丝毫异味儿，一点都不像家中有瘫痪病人的样子。楚风琴的体重却硬生生地从130斤瘦到100多斤，皱纹遍满，眼窝深陷，肤色蜡黄，衣带渐宽，颧骨变高，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55岁的人看过去有60开外。

　好媳妇照顾患病婆婆5年如一日

“楚风琴这人真是好得没法说，婆婆痴呆那几年，吃喝拉撒都在床上，都是她精心伺候的……”同事廉亚萍这样说。

2011年6月，86岁的婆婆走了……她哭得像个孩子。

楚风琴的婆婆退休前在五一服务楼工作，也是个苦命人，年轻时守寡，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1982年退休后一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把楚风琴当自己的亲闺女看待，一家人和和睦睦，是公认的五好家庭。

十年前，婆婆突然得了老年痴呆症，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在哪里。只要一出门，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多少次楚风琴都是下班后大街小巷找她回家。

再后来，婆婆瘫痪在床，大小便不能自理。楚风琴下班一回家就帮婆婆擦洗身体、洗涮衣服。婆婆不知按时吃饭，她就把一日三餐端到婆婆面前，婆婆牙口不好，她就把饭做得软软乎乎，一勺一勺吹凉喂给她吃。

婆婆失忆了，她就拿着过去的老照片给她看，这个是谁？那个是谁？帮助婆婆恢复记忆，虽然收效甚微，但她从不灰心。

医生预言能活一年半的婆婆竟奇迹般地活了近5年，她孝敬婆婆的事迹被大家口口相传。

她的故事，多少人为之动容；她的小善大爱，真正诠释了什么是“中国式爱情”，什么是不离不弃。

这是她的选择。

这更是中国传统女性善良品德的一种传承，一种延续。（本报记者 张芳 通讯员 侯小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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