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满古都 □陈凯

古都西安春天来得早。城墙阴坡角落里的残雪未消时，环城公园里的草地就已经泛出了绿意；护城河堤上的腊梅还在枝头傲霜斗雪时，灌木丛里就零星地冒出淡黄色、模样俏皮可爱的迎春花；白玉兰的叶芽还没来得及萌发，白白胖胖、俏丽如莲的花朵就抢先绽放，给空气增添了几分幽香。酥油般的春雨过后，一片片艳如彩霞的碧桃、洁白如雪的紫叶李、紫中带蓝的丁香便一下子开满了各条街道。行走在大街上，闻着沁人的花香，宛如畅游在花海里；放眼四周，女孩子五颜六色、千姿百态的裙子如纷飞的花朵飘来飘去。

清明的细雨停了。青龙寺墙外，和风吹拂起粉雾般的樱花雨；曲江湖畔，婀娜的杨柳新枝摇动着万般风情。这个时候应该去兴庆宫公园赏花——阳光下郁金香的花朵像一只只彩色的高脚杯，其五六片花瓣包裹着花心，微露出的花蕊呈半开半合状，宛如情窦初开的娇羞少女把情思藏在怀中。红的、白的、粉的、黄的及复合色组成了几十个色彩缤纷的花阵，仿佛给公园大地铺上了彩锦，令人目眩神迷。姹紫嫣红的牡丹也是公园大花园里的主角，半人多高的植株上昂然挺立着妩媚、饱满的美人脸庞，姚黄、魏紫、赵粉、洛阳红等花色争奇斗艳、比美赛娇。花朵娇艳丰腴，花瓣重重叠叠，开得热烈奔放，美得雍容华贵。牡丹以倾国冠名，的确是当之无愧。不经意间发现，在路边的石头旁，蕙兰窜出簇簇蓝色的碎花，点缀着满园春色，让人深感大自然造物之神奇……畅游在花海间，令人流连忘返。

谷雨是播种的时节，更是踏青赏春的最佳时期。在西安城里，无论身处哪一条街道，只要端直向南走，就一定会走到树木繁茂的山脚下。鸟语花香、翠绿清新引得你不由自主地想去找寻山间春意。柠檬黄的蒲公英、玫瑰红般的刺梅、紫红的苜蓿花竞相开放在山间，不时还有一片片黄色的油菜花海映入眼帘，仿佛一幅美轮美奂的油彩画，令观者神驰难收。

当秋风送走炎炎酷夏后，天气变得凉爽怡人，天空显得高阔清澄，古都的颜色也渐渐转成了黄色和红色。最早带来秋韵的是梧桐，其翠绿的叶子仿佛一夜间就变黄了，干枯的叶片离开枝条，在空中飞舞着，身躯似彩蝶闪耀着金光，投入大地怀抱。二环与三环两侧路边的枫树叶经过霜打，红得就像是一片片火烧云，让人立刻想起杜牧的那句“霜叶红于二月花”。南郊的人行道上，柿子树上挂满了熟透的柿子，就像是一盏盏黄灯笼红灯笼挂在枝头；隔离带里的石榴树上缀满了成熟的果实，红扑扑的“笑脸”偶尔绽露出晶莹的籽粒，惹得人垂涎欲滴。

古城的秋菊多姿多彩。赤金狮子头翻转飘逸的卷发；如意钩的花瓣如同翎羽举起；玉珠菊的球状花冠颔首低眉……在细风中，它们身披露珠摇曳，散发出阵阵淡雅的清香，令人立刻想起了《菊花台》中“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随风飘散你的模样”的唱词。还有那深黄色、纤小的桂花，一簇簇拥挤在枝头，洋溢着馥郁的芬芳，香醉了古城的大街小巷。

城郊的农田里，即将收获的苞谷借着风儿在原野上摇摆，嘶吼着丰收的歌谣。在平整好的土地上，农人们操作着各式农机具播种着麦子，田间地头洒下他们的汗水和欢声笑语。果园里，成熟的苹果像一张张红彤彤的娃娃脸；红提、葡萄似串串玛瑙；猕猴桃吊垂在架子上。从乡间到都市，空气里处处弥漫着瓜果的清香。趁采收之际，投宿农家乐，主人待客格外热情，菜肴极其丰盛：山蘑炖笨鸡、笼蒸野兔、冬瓜羊肉、佛手木耳，主食是厨娘用新麦面烙的韭菜饼，吃到嘴里清香酥软。主人还特意取出自制的柿子酒陪我们畅饮，喝到兴处，大家一起放歌，歌声在幽远空旷的秋夜久久回荡。

深秋的黄昏，和妻子女儿在高新区锦业路旁的银杏林里散步，树上挂满了金黄色叶片，地上也覆盖着一层层金灿灿的落叶。夕阳西下，一家人行走在林荫道间，好似进入了浪漫温馨的童话世界。

古都西安的春天繁花似锦，秋季则热情奔放。不论是沐浴在绚丽多彩的春光里，还是徜徉在诗意盎然的秋色中，我都会陶醉、都会痴迷，我仿佛也成了这华美而壮丽的乐章中的一个音符。

本版插图杨双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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