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对标” ——赋写昆明池的前世今生

□姚敏杰

西咸新区打算在昆明池一期工程七夕公园里立一通石碑，上书《昆明池赋》，我很荣幸地受邀为昆明池写赋，同时倍感压力。压力主要来自我对昆明池的前世今生所知甚少，有“无米”之虞；另外，昆明池的产生和汉赋是同一个时代，人们对昆明池赋的期待，是否是以汉赋为参照系的？换句话说，人们在阅读《昆明池赋》时，会不会对标《子虚赋》《上林赋》，或者《甘泉赋》《羽猎赋》呢？我难免产生能力恐慌。是的，“对标”，是近年来使用频率很高的词汇，人们在追求卓越时，都会预设一个较高的标准，寻找一个或多个业内公认的卓越者进行有针对性地效仿和学习，以便追有目标、赶有方向，从而激发内生动力，取得预期的效果。这样一联想，我必须树立较高的标准，否则，对谁都不好交代。为了写好这篇赋，我先从查阅资料做起，从网络到旧志，再到多年来出版的西安地情资料书籍。从零星仅见的资料里，我感受到了昆明池的伟大，也逐渐喜欢上了这块古老而神奇的土地。

众所周知，历史上，以“昆明”命名的著名水面有三个，第一个是云南省昆明市的昆明池，也叫滇池，或者叫昆明湖，它是自然形成的，属于地震断层陷落型湖泊。其形成年代十分久远，大约7000万年前。这是“原版”的昆明池，是其他昆明池（湖）模仿的对象；第二个就是我们西安，古称长安的昆明池。西汉元狩三年，即公元前120年，汉武大帝以帝王之尊，下令在长安城西南开凿了昆明池，周围40里，面积332顷，是中国古代最大的人工湖。它的形貌、规模，无疑是仿照云南昆明池的；第三个就是北京的昆明湖，在著名风景名胜区颐和园里头。原为北京西北郊区众多泉水汇聚成的天然湖泊，最早叫瓮山泊。清乾隆年间，乾隆皇帝在原有湖泊基础上凿深且加以扩充，并命名其为昆明湖。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让我再次联想到“对标”一词。试想，乾隆皇帝在凿深和扩建瓮山泊时，心里惦记的却是一千多年前远在长安的“昆明池”，这该是怎样一种情景？他把瓮山泊改名为“昆明湖”，对标了鼎盛时期的西汉王朝。他对标的人是汉武帝，对标的物是昆明池，对标的事是汉武帝开凿昆明池、训练水师！

这就引出一个问题：汉武帝为什么要在长安修建昆明池呢？学术界趋于一致的说法是，汉武帝开凿昆明池，是为了攻打西南的昆明国。因为在打通西南的“丝绸之路”过程中，汉受到了善于水战的昆明国的阻挠。昆明国本为汉朝的属国，也是位于边陲西南的一个蕞尔小国，何以如此胆大妄为，敢和大汉王朝叫板？原来，昆明国依仗滇池这道天堑，操练水军，不久就成为威霸一方的国家。不仅自己拒绝向汉朝纳贡，还阻挠周边其他国家向汉朝纳贡。如今，居然敢杀死汉朝的使者。汉武帝龙颜大怒，发誓要讨伐昆明国。为此，他进行了一次精准的“对标”：在西周镐京的废墟上，仿照滇池的形貌，开凿了昆明池，操练水师。昆明池成了西汉王朝训练水师的基地。

据说，昆明国得悉汉朝水师的强大实力和将要攻打自己的消息后，立马缴械投降。汉朝军队利用强大的军事实力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这无疑是大汉王朝“对标”后实现超越的结果。所以，在昆明池存续的漫长时间里，它呈献给人们更多的是一派平安祥和的气氛。只要徜徉在这块土地上，熟悉了这块土地，人们就会发现这里到处都是文物、是文化。那么，如此深厚的文化积淀，如此丰富的文化内涵，所有的这些如何在一篇500字的赋里呈现？我思前想后、辗转反侧——首先，我从内容方面作了取舍，取舍对标的是点与面的结合、古雅与通俗的结合。既要突出重点，还要兼及一般；既要具备“赋”的古雅之韵，又要减少阅读障碍。整个赋的结构很简单，只有两大段。第一大段写昆明池的前世，开篇大肆渲染汉武帝开疆拓土，凿通丝绸之路所建立的不朽功勋。紧接着写开凿昆明池的缘起，以及昆明池最初训练水师、后来成为休闲娱乐场所的盛况。最后写到唐末、五代池水干涸的凄凉景象。其中强调昆明池起初是训练水师的基地，旨在点明一个伟大的时代、一个盛世王朝，必须拥有强大的军队，这就为我们国家在新的历史时期走强军之路作了很好的注脚。这样，第一大段就把昆明池前世由盛转衰的历史作了简要的概述。

第二大段主要写昆明池的今生。因为，今天的昆明池，不论是其功能的划分，还是可持续发展的科学性，都堪称是古代昆明池的升级版，或者说是古代昆明池的凤凰涅槃！她的重生，不是在浴火中的重生，而是在大水中的重生！所以，这段重点是对当代恢复昆明池千年奇观的颂美。在写到这项惠民工程从动议到完成的时间，再次“对标”周秦汉唐，通过对承载着厚重历史文化的文物景点的介绍，再现昆明池曾经的繁荣和辉煌。特别介绍了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和“七夕节”的来历，因为这些内容最接地气，最为灵动和浪漫，也最受大众喜爱和欢迎。接着，拿西安昆明池和杭州西湖对举：“杭州西湖，赋南国之清绮；西安昆池，秉北地之贞刚”，表达了西安、杭州两地两水各有千秋的区域特色。

最后，用四句话表达昆明池将会为西安带来的福祉和好运：“花开四季，萦馨香于千廛；水利万物，润善德于八荒。古城胜概，托天河以久远；西安鸿运，假斯水而绵长。”联系汉武帝比拟昆明池为天上的银河，在其两岸雕塑牛郎织女石像，从而演绎出美轮美奂的爱情故事。今天，我们可以理解为对标自然，尊重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即所谓“柔性治水”。

对标，既是人类对待文明和进步的一种态度，更是一种追求卓越的伟大实践。在无数次的对标中，昆明池见证了中华民族的早期文明，也创造了无数的灿烂和辉煌；我们也期待，在未来的对标中，昆明池将会不断绽放出更加炫目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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