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存”26年的文物需要一个合法的说法

王铎/漫画

漫谈万象

□陕西普沙岭

因为教学需要，退休前做过历史老师的吴华搜集了大量古钱币和文物。1991年，西安警方以倒卖文物为由收走了7000余枚古钱币及百余件铜镜、宋瓷碗等文物，并出具了暂存单据。26年过去了，在申请西安市公安局就“暂存”其古钱币和文物作出最终行政行为并收到《不受理信访事项告知书》后，89岁的吴华选择起诉。近日，西安铁路运输法院一审判决，确认西安市公安局作出不受理告知书的行政行为违法。（据《华商报》7月2日报道）

吴华老人的遭遇并不复杂，但处理起来似乎并不简单：20多年过去了，很多东西已时过境迁，找到准确责任人并不容易；警方案卷显示，那批物品是以“在家中交易”之名被收缴的，经鉴定后已移交文物部门，交接手续完备；相关情况已当面通报当事人家属及律师，似乎也符合程序……怎么看起来都像一个可以“翻篇”的陈年旧账；从警方角度，显然也缺少再拿出来“给个说法”的动力。

姑且不论个体的正义该如何实现，这样一起案件进入公众的视野，便注定了26年并不是可以就此遗忘的时间。所有围观者，都会从有限的信息中，勾勒出对这起案件的理解甚至想象。比如网上普遍质疑的：是不是那批文物已经被“有关部门”卖掉了，所谓“暂存”根本就是已经不存在了。答辩状上对查扣文物描述称，“1993年12月28日将没收的7300枚古钱币移交陕西省文物商店”，进入文物商店，还谈何“暂存”？如果没有暂存了，还让警方如何给你“受理”？

正因为公民个体在对抗某个系统的时候，常常是如此羸弱不堪，一诉就得几十年；正因为大家对这类事儿见得多了，所以，如果这个事情就此不了了之，民众有一百个理由“以最坏的恶意揣度这么多年来经办的人”；然后又有一百个理由，给当地警方贴上一个“肆意以权谋私”的标签。

在这样的本能想象语境之下，法院的判决不啻给予弱势的维权老人，以及社会上关注此事走向的人，一针来自于法治的“强心剂”，看到了失衡的天平被重新摆平的最大希望——不管真相怎样，你得受理，你得面对，不能选择逃避。再用混沌原则，再用私下勾兑，再用强势对弱势的姿态，都是不可行的。

正义不仅要有，还要以看得见的方式实现。一批被“暂存”了26年的文物该有怎样的命运，最终会被怎样处理，不能用今天去遮蔽昨天：或许当年有物权意识不强的原因，或许有执法程序不严谨的原因，也或许警方的处理确实没有毛病，只是没说清楚……所有这些，都需要被摆在司法的平台上，做一次真实的聚焦。它输出的不仅是真相，还有公理和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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