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的雪花片片不同

◎王康平6月19日,山东大学综合评价招生面试,一道看上去非文非理的试题,令部分考生发懵:“数学里面最美的公式是什么?”此题放在“科学思维”环节,谙合了深刻的科研理念:科学是严谨的,也是美丽的。

无独有偶。上个月,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的百人阶梯教室里,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连续讲授了近两小时的律诗和对联。“唐诗万岁!宋词万岁!”93岁高龄的老教授讲课结束时振臂高呼的视频,在微博、朋友圈被大量转发,网友纷纷留言表达对先生的敬意。老教授不是文史专业,而是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教了一辈子高等数学的退休教师潘鼎坤。自1951年从复旦大学数学系毕业,潘教授就与三尺讲台结缘,一站就是60余载。这一次,他没有讲自己的专业——高等数学,而是选择“试讲中文对联、诗词中的对称美”。

我忽发奇想:如果让潘教授参加山东大学的面试,那道“最美公式”的题,一定能拿高分。因为,老教授早就说过:“数学与诗歌具有相似性,数学是表达自然规律的诗歌。我上大学时印象最深的是大学国文课结业考试的题目为《论数学与诗歌的关系》,这个题目让我思考一生。”

在有些人的印象中,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泾渭分明,互不相涉,前者研究自然,后者研究社会,风马牛不相及。殊不知,无论研究的是自然还是人文,都是在不断创新思维的过程中,取得更进一步的科学研究成果。侧重外部世界规律的自然科学,与侧重人本主体感受的人文科学,互为依托,将客观、冷静、理性等逻辑思维特点,与直觉、联想、灵感等非逻辑思维特点相通相融,才能够使思维的火花更加灿烂,在多学科的碰撞中,开拓思路,升华成果。

鉴于数学研究中包含大量的人文因素,钱学森当年说过:数学应该与自然科学、人文科学并列。科学发展到今天,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并不是哪个学科与自然科学、人文科学并列,而是各学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研究方法及成果各有侧重又相互借鉴,共同揭示人与自然的规律与奥妙。

如同今年山东大学面试题中看似简单的那道:“雪花为什么是六边形?”答案可以用“晶体分子结构排列”来解释。可是,如果面试官刁钻一些,再追问一句“为什么每一片雪花都不一样呢”?如何回答?

今年面试,还没有这样的追问。明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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