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贵在真诚 ——走近超写实主义油画领军人物冷军

1999年，冷军作品《五角星》荣获了第九届全国美展金奖。

油画《肖像之相——小唐》（局部）

油画《肖像之相——小罗》（局部）

油画《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局部）

油画家《冷军》

油画《小罗》（罗敏，冷军之妻）

油画《肖像之相——小姜》

《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石版画

油画《肖像之相——小唐》

○文/刘红昌 梅子

“艺术贵在真诚！你一定要有表达的欲望才能去表达，这是底线！”“我不主张对着原作临摹，习惯了亦步亦趋跟对象的细节跑就容易落入工匠状态。”“素描是用黑、白、灰的面来造型，跟国画的线条造型没有多大关系……”冷军如是说。

透过层层油彩，冷军带给观赏者的是沉默、冷峻和深刻。“干惟画肉不画骨，忍使骅骝气凋丧”，杜甫曾在诗句中写出，好的作品要有风骨，要有神。在冷军手中，画笔有灵魂，作品有风骨，让观者对他纤毫毕现、精细入微的画面叹为观止，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

近日，中国当代画坛超写实主义油画领军人物冷军做客西安当代美术馆，就自己的艺术创作和当下艺术界关注的热点话题，做了一番犀利洞彻的解答——

独到构思  非凡技艺 让作品说话

冷军的许多早期作品用实物为模特，用焊枪烧焊留下的细节表现工业与艺术的连接，已经精细到了极致。这些作品彰显出画家要表达的思想内涵，而且通过超写实的语言似乎还想要告诉人们些什么。陈旧的螺丝、破旧的水管和生锈的水嘴，这些现代工业报废的零件和工业垃圾，还有报废的发动机、大块的水泥、电焊枪、老虎钳等等，这些东西在传统绘画中是无从寻找和看到的。然而，冷军把它们当成是自己表现绘画水平和彰显个性的法宝。他说过，凡是适合表现的，都可以为我所用。从选材和技术经验的角度上讲，冷军可以说别出心裁，独具匠心，这也实实在在地反映出画家的个性与风格。

中国写实油画发展的黄金时期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当时涌现了一大批优秀的写实油画作品，罗中立的《父亲》、陈丹青的《西藏组画》、何多苓的《春风已经苏醒》等作品成为那个时期的标志。后来陈逸飞、艾轩、杨飞云、王沂东等人共同成立了“中国写实画派”，这标志着中国写实油画以群体的实力形式亮相给世界和中国绘画界。艾轩说：“中国现在最高水准的写实主义绘画绝对走在世界的最前列……很多西方人到中国来对中国的写实主义绘画惊讶不已，他们想象不出在古老的东方会有人把西方的艺术推向极致。”

从最初的《大柿子》等静物写生，到《五角星》等超写实主义作品，最后到《锯子》等复印画，冷军在不断寻找新的台阶。 1993年他的作品《文物——新产品设计》问世后，就有人断言，这是冷军的代表作。1995年，冷军创作了《世纪风景之二》后，又有人说冷军的绘画已经到了颠峰。而1999年，他的作品《五角星》荣获了第九届全国美展金奖。科学求真，艺术求美，冷军向往内在的宁静，他始终坚信的是：只有走得正，才能一步步靠近艺术殿堂。

透过层层油彩

是沉默、冷峻和深刻的思考

他笔下的《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虽说看上去是套用了达·芬奇的名画《蒙娜丽莎》名字，但不管怎么说，《蒙娜丽莎·关于微笑的设计》是冷军画的，这幅画“宛如活生生的真人一般，她似乎就要在我们眼前改变姿势。每次回头再去看她时，都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冷军说。这也是优秀的艺术作品应该具有的效果。

直到欣赏到《肖像之相——小唐》，人们能感觉到他的超写实绘画达到了一个新的、理想的高度，让人感觉到一种惊心动魄的力量。此时，艺术与观者的互动交流达到了完美的境地。透过层层油彩，画作带给我们的是沉默、冷峻和深刻的思考。

《肖像之相——小唐》是冷军近年来最具有代表性的人像作品，画中的人物清纯甜美无邪，和当下物欲横流的社会似乎有着鲜明对比。她的肌肤润泽，眼睛水灵，画家以极细致的线条勾勒出来的秀发乌黑而浓密，衬托出纯真、甜美、细腻的粉红色脸庞，似乎是高精度的放大照片，真正达到了“细腻而不腻，逼真而非真”的艺术水准。

《小唐》这幅画，同样也是冷军对现实作出的反应。他说：“在满世界都是那些怪异的、暴力的、色情的画面充斥的今天，人们很少能真正看到一些优雅、健康、深刻而审美的好作品，观赏者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看到些可读、可看的，具有传统审美价值的作品。”

近看是块疤，远看似朵花

“我不主张对着油画原作临摹”

“现在很多学写实油画的孩子在学习初期都会临摹前辈大师的作品，我认为，这样会有问题。‘近看是块疤，远看似朵花\’，也就是说‘油画要远看\’，这是油画材料在表现中的特殊性决定的。”冷军认为，质量差点的印刷品就刚好类同远看油画的效果，画面所表现的对象的造型、结构、光影、绘画的气质等都恰到好处显示出来，学习者就会被摹品表层的技法吸引而忽略了自我主观能动性的调动，习惯了亦步亦趋地跟对象的细节跑就容易落入工匠的状态，因此他不主张对着原作临摹。

“当下艺术界热议，西方素描教育甚至会对当下传统中国画创作产生负面影响，我个人认为，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领域。” 冷军认为，素描是用黑、白、灰的面来造型，跟国画的线条造型没有多大关系，影响国画创作的主要是传统文化学养的高低。中国传统文化多以神秘、玄妙、智慧和道德教化呈现，有博大而精深的内涵。从这种文化中衍生出来的绘画，同样有妙不可言的内容，具体一点就是所谓的笔墨情趣与天地精神。而素描是人的眼和手的协调性训练，主要体现在造型观察与再现的过程中，这与中国画中的尽精微而致广大的文化特质是完全不同的。

艺术贵在真诚

有表达欲望再去表达

“艺术，是从心而发的需要。无论传统还是现当代艺术，真诚是底线，有了真诚，就不会难受。”冷军介绍，1985年前后他是做当代艺术的，但在后来实践中，他找到了现在这种适合自己的表现方式，就一直没变过。许多人认为他一定是个坐得住的人，否则怎么一幅作品画几个月？其实看上去是一幅作品画几个月，实际上每天都有新鲜的信息扑面而来。特别是最后，一定是伴随着兴趣，否则不可能达到艺术感觉上的极致。“你一定要有表达欲望才能去表达，这是底线！否则表达出来的就不是你，不是你的所思所想，而仅仅是你的技术。我一直强调感受和真诚。”

冷军介绍，严格地讲，他的作品不叫超写实主义绘画。超写实主义绘画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的一个艺术流派，是针对抽象表现主义极端的主观而创立的一个极端客观的艺术流派，它主张把人的一切关于意识的东西放下，完全摒弃主观，纯粹客观地记录对象。“这样的图像制作与绘画没关系，是一种本末倒置。而在极端写实中保持绘画的性质，是我绘画的核心价值。”冷军强调，他一直注重对真人画写生，用肉眼观察，在与对象互动中逐步深入，客观中有主观，主观中不失客体。这种表达要通过造型、色彩、画意共同来完成，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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