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暑桐(西安市铁一中高二)
尽管生长在陇地,父亲却不是一个典型的西北汉子。他个子不高,声音温和,性格细腻甚至敏感,连我都觉得他应该生于江南水乡。也许是我叛逆期来得过早,或是父亲赚钱养家工作太忙,我和父亲不像其他父女一般亲密,最多的记忆,是在父亲接送我的路上。
九岁那年,我在少年宫学艺,每周两节课,全在晚上,六点到十点,然后由父亲接我回家。当别的孩子一出教室和父母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今天学了些什么,或者是变着法撒娇买酸奶喝时,我都是安安静静地坐上父亲自行车的后座,几近沉默。少年宫所处的市中心到我们家有些距离。坐在父亲的背后,我常盯着路灯下斑驳破碎的影子,路灯线条状的光线斜斜打下,随着父亲一前一后蹬车的节奏,或长或短地变化。夜晚的风携着些干冷迎面吹来,钻进裤腿里扎得人皮肤发痒,周围全是静的,偶尔路过一街的夜市,昏黄灯光染着跳动的火苗。不过到秋冬这些东西也归于寂静,只剩下少许行路的人,不知是谁为壮胆而吼的“王朝马汉一声禀,他言说公主已到府中”,在风中飘散。
我的艺术特长最终没派上用场,小升初时凭借着优秀的成绩考进了一所非常有名的中学,从此告别了居家生活,搬进了宿舍。和父母只靠着每天不到一分钟的通话时间联系,也不费劲学习,过一天算一天地过了两年。直到初三,从来没有出过前一百的我连续几次掉出了前二百。我又住回了家,依旧是由父亲每天接送。初三压力大,叛逆的火星一点就炸,我和父母没少吵架,但上学的路却依旧安静。我安安静静地吃着从家里带的早餐,父亲安安静静地开着车,回家亦是这样。那时我甚至觉得,和父亲的关系一辈子就会是这样。不过,也就是凭着父亲每日每夜地接送,我最终以超出录取线几分的成绩,考进了那所中学的高中部。
上了高中尤其是高二分了文理之后,也许是长大了,在父亲的车上,我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从学校食堂的饭有多难吃,说到班里发生的趣事,宿舍里大家在一起怎么玩,东班长西班短地说个没完。而在父亲车上的目的,也不再是单纯的求学。高一的期末和同学去听古琴音乐会,便是父亲在车里等我。父亲知我痴迷于汉风,于是,我一回家便告诉我这周有什么活动。和汉服同袍们在上巳节踏青,端阳节里包粽子,一起穿着汉服看电影,或者是冬至包一个个剔透的五彩饺子,参加完活动后,我总能见到父亲停在路边的车。
父亲的车已经换了三辆,从自行车到轿车再到我喜欢的越野车。
这就是父亲的车,它带着我一步步走向整个世界……
(指导老师 翁劲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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